她猜测会用这种手段的人一般都是经验比较丰富的人,这种人心思缜密,每一个细节都把握地很严谨,应该是老道的惯犯。
只是乔菀不明白,此刻在这屋子里的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苍白机械的声音再次滑过:“呵!我想现在黎子谦应该很抓狂吧。”
提到黎子谦,乔菀语气倏然严肃:“什么意思?”
她的猜测果然没错,那些事串联起来果真没那么简单,瞬间明白被下药之后为什么会这么碰巧得被付景年撞上。
盘根错节下,恐怕只是幕后真凶一步步引导的结果。
声音更冷了些:“看来你还不知道,今天下午,昨晚墓园当班的两个小子在医院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乔菀的脑子突然嗡得一声,她下意识使劲想站起,无奈却纹丝不动。
想来,这两张凳子是凿进地里的,设计者一下便避免了两人互解绳子逃跑的可能。
屋主手里端着红酒杯,轻轻晃了晃:“我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过了头,还是傻到了家。偷完墓园的出入登记本,竟然还跑去警察局。
墓园的监控录像一拍下来,你们两人的衣着和身形比对全都不谋而合。这不等于是往枪口上撞吗?现在一个杀人潜逃的罪名扣在你头上,天都在帮我!”
乔菀使劲摇头,这一瞬她慌了:“杀人?我没杀人!我用的是女子防身器,最多一个小时就会醒来的。”
“要是在昏睡的时候,再加两记高电力的呢?”
宛如晴天霹雳,乔菀的声音刺出齿缝微微颤抖:“所以,是你干的?你陷害我?你是谁?是男是女?难道陈爱和白苏月也是你杀的?”
乔菀觉得这一刹那天塌了。可奇怪的是,墓园门口的监控录像既然能拍到她和春花,又怎么会拍不到后来下手的人?
似乎这些事件的背后有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在指导一切,那么,从墓园开始就是个圈套?
引导她偷墓园的登记本,再到把她引到治安不好,设备落后的白沙小区,一切的一切她都在别人的设计之中!!天啊!
笑声划过:“呵!问题还真不少!总之,你现在出不出这扇门都是死。”
在一旁吓得已然尿裤子的春花静静聆听着一切,当她听到那个死字,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拼命地摇着头:
“死?我不想死!菀啊,我都没交过男朋友也没结婚,还有,我都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我不要死,我死了我妈怎么办?”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拍在春花的脸上,春花的嘴角和齿缝中立马沾满了血,浓稠的血腥味弥漫在春花的口中,她当场就惊吓过度狂吐起来。
乔菀一听,心仿佛被穿了无数个孔,再用丝线穿过抽起,蹙疼一层层的明显起来,她的眼泪终于止不住,顺着眼角滑下,语气也瞬间软下来:
“别伤害春花!她对你们来说没半点利用价值,求你放了她,不要伤害她好吗?你要拿我怎么样都行,要死我一个人死就行了。”
纵然是千万般后悔,现在也已经于事无补,乔菀恨死自己把春花牵扯进来,是自己想得太天真。
如果春花真有什么事,她一定会自责而死的。
烛火越跳越烈,气氛愈紧张。
颗粒状的恐惧再次袭来:“啧啧,姐妹情深!真感人呐。”
说完,便在春花面前蹲了下来,轻轻拍了拍春花的脸,又道,“小妹妹,其实我也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你们两个之间,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我最心爱的狗这会差不多肚子饿了,我呢?准备了一碗肉汤,你说,这汤,应该涂在谁身上好呢?”
一个小时前,黎家。
黎子谦浓眉紧锁,手指不安分地在书房的檀木桌上敲击,深叹一气后伸手去抓面前的咖啡,无奈肿起的手腕徒然一失力,咖啡全洒在桌上。
黎子谦的心口一沉,焦躁感如网般罩住他,一声闷响在桌上划开,手腕上红了大片。
岚城最出名的钱律师微微叹出口气,顺势扯了几张纸巾递过去,颤巍巍地凝了他一眼,严肃道:
“子谦,实在不好意思。以现在的证据来说,对你太太非常不利,这个官司要我来打的话,恐怕也……”话锋一落,钱律师摇了摇头。
黎子谦的双眸倏然一提,喉结滚动,严厉的嗓音如同刀子,语速却愈沉稳:“她不会!那人绝对不是她杀的。”
上次,乔菀用酒瓶砸在突然闯入的男人头上,以为自己杀了人,惊慌恐惧的眼神黎子谦至今还记得清晰。
今天接到警察局电话的那一瞬,他整颗心都被震荡。这个傻女人,为什么要瞒着他做这么多事!
就算做梦他也不会想到乔菀失踪是去偷墓园的登记本,当他思前想后都猜不到原因的时候,突然想起乔菀在墓园说的话。
那天,她说见到了白苏月,黎子谦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直到今天墓园的监控画面印入眼底,他才知道为什么会在警察局门口碰上乔菀。
她见到的人,是活生生的白苏月?黎子谦咬了咬牙,目光与窗外的夜色交融。
钱律师收起桌上资料,微微欠身,一脸恭敬:“抱歉,法律面前讲的是证据。别的……唉!总之现在关键还是先找到乔医师最要紧。”
语落,他再次摇了摇头,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又突然停下,回头道:“对了,你上次交代我的企业转让我已经办好了,四个实业加起来一共是三亿零两千万。”
黎子谦不应声,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秋蝉在外头的树上一个劲叫嚣,黎子谦的眉拧得更紧,如同当下的夜色般浓得化不开,直到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一个佚名号码!
……
三楼上锁了好几年的房间被黎子谦打开,推门而入的那刻,空气里的尘埃喷进他的鼻腔,眯起眼踏进去,走到衣柜的地方停了下来。
镌刻的五官冷得瘆人,他顿了顿身,突然,一个猛力拉开衣柜的门,那团漆黑的颜色刺进了他的眼底。回忆,像电影剪辑般浮动在脑海,然后,再一幕幕散场。
西装,衬衫,一件件被脱下。
他穿上那件陪伴过自己不少年头的特殊材质套装,缓缓拉上拉链。
尖刺指环套,鳄皮高筒靴,全部武装在黎子谦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