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黎子谦痛苦又隐忍的样子,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怎能不心疼!只是孩子不经历风雨,如何长得大,感情不经历磨难,如何坚固的相伴余生。
黎浩南顿了顿,又说:“明晚有一个宴会,一起去吧!”
宴会?他现在哪还有心思去参加什么宴会。如果用黎氏所有的钱能买那个笨女人现在的消息,他不介意两袖清风。
可正如春花说的,若真两袖清风成了个一无所有的人,怎么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
爱情虽然梦幻,却也实际。
就是因为岚城富这个身份让他对自己的爱情没那么有信心。
在这个世上,有多少爱的死心塌地的情侣,最后在面对茶米油盐的毅然离去,他深信乔菀不会,但他心里会像打翻的五味瓶一样恨自己给不了她理想的生活而郁郁寡欢。
爱一个人多一分,想到的未来也会远一些。可就算他想要给她一份独一无二的荣耀和幸福,她现在又到底在哪?
黎子谦摆摆手,暗示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黎浩南叹气的摇头,在临走前补了句:“沈若天也会参加,他上午来公司找过你。”
看来,沈若天要么压根就没失忆,要么是暂时性失忆又恢复。不然他怎么可能找到黎氏来。
沈若天那次救了他,局面会不会有所转变?沈若天的再次归来,是敌是友?
外面夜色浓稠得化不开,黎子谦坐在酒吧的吧台前,桌上的空杯排了满满一排。
炫彩无数次打过他头顶,他无助到只有用灌醉自己的方式来催眠。
夜里十点,他第一时间接到了春花的电话,乔菀没有回老家,她能去哪?她一个女孩子什么人也不找,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要是被坏人欺负又怎么办?
她还在岚城还是已经奔赴异乡?机场没有她的出境记录。轮船,火车,汽车,交通方式那么多无需登记,天大地大,他又该去哪里找?
几乎是不知不觉的,黎子谦已安静地泪流满面。
调酒师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可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他阅人无数,像黎子谦此刻脸上悲伤到想让他跟着落泪的却是第一个。
因为黎子谦太安静,双眼猩红,蕴满着泪水。脸上的表情,只要是人见了都无法无视的那种情绪。
调酒师快速得甩动金属器具,用1ozVodka,1oz白橙皮,蔓越莓汁调出一杯‘始终醉生梦死’置入古典杯。不动声色地推到黎子谦面前,说了句:“试试这个!送你的。”
他将目光移向面前的酒杯,用右手勾到自己面前,一颗泪正巧滴进了杯子里,他始终安静着,一语不。
炫红的颜色还真是应景,冰块悬浮在红色的液体上,就像他现在的心情,被冰雪覆盖下火热的心即便仍然有规律的跳动却难抵刺骨的寒意。
他仰头,一饮而尽。
浓眉轻皱,低哑的声音却有极大的穿透力:“好烈的酒!”
语落的时候他浅浅勾起唇角,浮动的笑容却不是因为快乐。
调酒师微叹一气回了句:“这杯酒叫始终醉生梦死。”
“始终醉生梦死?”他双眼微眯着,眸底泛起考量。肩头,倏然一阵温热,他侧脸,竟看见了只女人的手。
他深眸倏然一提,大手覆在那道纤细手上,硬是将来人扯进了怀里,开口便唤了句:“小菀。”
怀里的女人笑了笑,蕾丝衣衫只是薄薄一层,不用仔细看就能隐约看见她的春光风韵。
精致的五官在浓妆艳抹下更有味道,女人的心里一沉,却很快恢复了神色:“什么小菀,我是小妖。”
有些挑拨感的声音淌出了喉,大胆地将柔软的指腹按上他的浓眉轮廓,一点一滴地下滑:“啧啧,这么好看的脸怎么这么悲伤?女人也好,男人也罢,都是虚伪的动物。如果你觉得寂.寞,我可以现在就跟你走。”
黎子谦轻轻一笑,他甚至把眼泪往回收一收,轻蔑道:“那你觉得,我会跟你走吗?”
女人撩了下自己的长,手掌探到他坚实的胸口,覆在他心脏的位置,极有把握般说了句:“我觉得你一定……”
话尚未说完,她已被不解风情地推开。
他撇头,尖锐的余光打在她身上,沉吟道:“请离开。”
女人嘟起嘴狠狠在地上跺了一脚,几秒功夫,已走了好远。阴暗的角落,弯弯盘着手,仔细听着女人的阐述。
他果然还是她曾认识的黎子谦,可她却不是他当初认识的弯弯。明天的相遇,她必定要惊艳全场。
不管是沈若天,还是乔菀,又或是于柏徽,这些让她残破的心再次被划上刀子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
夜深人静,乔菀正巧起夜,目光移向她身边的陪客床,现于柏徽不在床上。眼神扫了一圈,才现于柏徽正坐在角落里,拿着纸笔,像在抄着什么。
柳眉皱了皱,她轻问了句:“这么晚了不睡觉,你在干嘛?”
兴许是他太专注,乔菀突来的女音,让他不由一怔,手中的钢笔顺着手指滑落,掉到地上出极清脆的声音。
于柏徽笑着凝了她一会,低柔地问了句:“你怎么起来了?是肚子饿了?”
乔菀虽然还没下床,但秀眉蹙起的弧度淌出显而易见的不可思议:“没,只想起来上个厕所。你呢,在写什么?”
他赶紧收起桌上的纸张和书籍,用手臂遮挡,坏坏笑着:“我啊?不告诉你。”
乔菀白他一眼:“切——”很快将头撇向一边。
于柏徽有点哭笑不得,竟以为她是生气了,站起身,走到她跟前,将手里的书和纸张递过去,在她面前晃了晃:“好了,给你看。”
她接过,心里轰然一怔:“这是。”
这一刻,他突然俯下脸,浑厚都气息打在女人的脸上,轻挑唇:“今天去买晚餐的时候,顺便买的这本书。我怕自己粗枝大叶照顾不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