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云修想要说什么,最终闭了嘴,只是他双唇仍旧紧紧抿着,让拓跋畴一阵无奈。
他挥了挥手:“行了,这只是为父的一个建议。你要实在不愿,我也不好勉强你。但你要清楚,他们是咱们的一个机缘,你莫要因为冲动就将之毁了。稍候,你便提了酒菜去找他们道个歉,结个善缘吧。”
拓跋云修抱了抱拳,转身欲走之时,却分明又听到了父亲那苍老疲惫的声音:“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一行人有些门道,其中绝对是以那个女子为马是瞻。”
拓跋云修又躬身站了许久,却再没听到他父亲教诲的声音,待他回头再去看时,哪里还有拓跋畴的身影在。
拓跋云修望着那空荡荡的黄花梨雕花椅呆立了许久,这才怅然离开。这一路行来,步履沉重如坠坚石,就连母亲的呼唤也没有听到。
拓跋夫人虽然常年长于深闺,可也不是俗世里那等普通的妇人。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还有什么事情想不通透的。看到自家儿子这样,自然是知道事出必有因。
她招手叫了随侍略为打听,便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心中自然对那个引了这父子两人激烈争议的女子生出了百般不喜。
就算是他的儿子如今落魄了,那也是拓跋族最尊贵的嫡脉公子,他的丈夫也是个老糊涂了,竟然要给自家嫡子选一个那样粗鄙的儿媳妇,这当然是她这个做婆婆的绝不能容忍的。
她的儿媳可以没有显赫的家世,也可以没有绝色的容颜,但至少,总也要做到和他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嫡子情投意合,举案齐眉吧。怎么也不能是个成日里与畜生打交道的山村野妇啊。
拓跋夫人想到丈夫最后的叮嘱,心中气恼,却也不敢怠慢了。心中自是慎重了几分。她想了想,直接命人拿了贵重饰和礼物,亲自登门来见芷月,倒把芷月吓了一跳。
拓跋夫人虽看起来温婉有礼,待人大方得体。可她那从骨子里就透出来的高人一等的冷傲和疏离,放在芷月的眼中,自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以他们现在野人的身份,她是真不觉得和这样的一位贵妇人有什么可以聊的。
“夫人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要事呢?”芷月不喜遮遮掩掩的,也没工夫跟这位高高在上的贵妇人虚与委蛇,你索性大鸣大放的出招,她还更欣赏一些。
“芷月姑娘真是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啰嗦了。就是听闻姑娘这举家南下的,似乎是去寻找你那夫婿,不知是怎么回事?若是方便,可否与我絮叨两句呢?也许,我能帮得上点儿忙也说不定呢。”
芷月闻言倒很是诧异,这妇人来此竟是打问行踪的,她以为这一家子不放她走就是要谋她家的小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