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寿平时基本上都在外面跑,家里就只有朱根福夫妇和朱世喜三个人。朱根福年龄已经五十多岁了,尽管总的来讲身体还不错,但朱世喜不让他再干重活和累活,只要家里有什么重活、累活,都是朱世喜抢着去干。就象朱世寿对做生产有着天生的兴趣一样,朱世喜也似乎是天生地对农村里的那一套有着浓厚的兴趣,对于农村里的活路,朱世喜从来没有觉得累过,哪怕就是肩挑两百多斤的重担,他同样健步如飞,就是连着干一天,下来也不会叫累。
朱世喜读到初中毕业,就没有再读书的。对读书,他感觉自己完全没有兴趣,初中毕业就连升高中的考试都没有去,拿到初中毕业证后,就安心回家种田了。前两年在生产队统一出工,只要生产队长安排了,朱世喜就总是第一个到劳动现场,并且从不偷懒,更不偷奸耍滑,做啥事都是实心实意的。有时,有重活、累活,朱世喜还主动去找生产队长。因而朱世喜在生产队很是爱欢迎,不管是生产队的干部还是普通社员,大家都喜欢和朱世喜一起干活。因为和他一起干活,可以让朱世喜多干,自己从中偷得一些空闲。土地分包到户后,朱世喜更是把全部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家里分得的那几亩田土里,地里种的那些东西,哪些该浇水了,哪些该施肥了,哪里该松土了,朱世喜心里象是排了日程一样非常有数。平时天天从早到晚都在地里不说,就是下雨天,也要在地里去转悠上几圈心里才觉得踏实。
在此之前,生产队按照公社的安排种制种水稻后,改变了过去种植普通稻的传统习惯,特别是植物还分公母,更使文化知识不多的农村人长了见识。朱世喜对此也同样感到非常好奇。虽然他是初中毕业生,但那个时候的初中生,在一片闹革命的政治氛围中,学到的东西可以说是少得可怜。对“生物”这门课,可以说是都还没有听说过,更不要说学习相关生物方面的知识了。也因此,朱世喜就在种制种稻上很热心,特别是刚开始听说这个水稻还要分公母时,就更是感觉到好奇,就想知道这水稻到底是如何分公母的,特别是听技术员说,公母稻子要经过交p后长出来的谷子,才能作为种子更是感到奇怪,心想这个植物又如何交p呢?朱世喜才进入生理成熟期不久,对涉及到有关“性”呀“爱”呀“交p”呀之类的事正处于相当好奇的阶段。再加上他对于这种新型种植方法也十分好奇。因此,在听了宣传,公社安排梁家坝所在生产队作为制种稻种植基地,并要求生产队确定制种稻种植员时,他第一个就向生产队长提出申请,要做生产队的制种稻种植员。
制种稻在梁家坝种了三年,朱世寿就参加了三年。尽管后来他知道了水稻的交p就是相互传授花粉,原来内心里那种强烈的好奇感顿时消失殆尽,并且内心里还多少有些失望,但对这种采用人工授粉的方法来提高粮食产量的方法却让他感到很有意思,并且通过和县上农技员的日常接触,也学到了不少有关农作物方面的知识。
在参加制种稻抚育的过程中,朱世喜就在想,既然水稻都分公母,那么其它植物也同样应该分公母。水稻能够采用这种人工传授花粉的办法来提高产量,其他作物也应该同样可以采用这种方法来提高产量。
为了弄清楚自己想到的问题,朱世喜便请教县上来的农技员,农技员的答复非常肯定,说:“除少数植物是雌雄同株外,极大多数植物都是有公母区别的,只不过一般的人难以区分而已。所有植物的交p,也不象动物的交p,是一对一。植物则是靠天然传递花粉的方式来实现交p,如通过风把花粉吹送另外的植株上,又如蜜蜂等小动物在植物上飞来飞去,通过其身上的沾带将花粉传递到另外的植株上等等。天然传递花粉的方式很大程度上就靠天意了。如果在植物开花期间风力适中,花粉的传递就充分,植物结出来的果实就多一些,产量自然就高一些;如果植物开花期间风小甚至无风,花粉传递不够,植物结的果实自然就少一些,产量也自然低一些。当然,如果风太大,把花粉吹得太远了,或者是吹落了,也会影响作物产量。”
“那么又如何来区分植物的公母呢?”朱世喜问道。
“植物公母的区分比较复杂,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够说清楚的。更多的是要靠我们平时观察。比如区分银杏树是公还是母,就可以看它的叶子大小,叶子上缺刻的多少等,最常用的方法是看枝条的生长趋势,雄性的银杏树枝条都是斜向上的,和树主干的夹角较小,雌性的枝条一般是舒展的,和主干的夹角接近于90度。我们常见的果树,多数都是雌雄同花,即在同一朵花中,有雌蕊和雄蕊,这样,雌雄交p就容易得多。当然,如果没有风、昆虫等外力的帮助,完全靠雌雄花粉的自然传授,效果非常有限,因为植物的扬花粉期都不长,过期后再传授就已经没有效果了。因此,如果要使它产量高,同样可以进行一些人工授粉。果树的人工授粉就是在果树扬花的时间里,用人力使雌雄花蕊上的花粉互相传递,这样来提高果实的坐果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