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她却彷佛触摸到了那一层透明而厚实的隔膜。
看着鲁迪愚蠢地追逐着自己的梦想,“追逐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只会使你和你身边的人心痛,圣母大学是给聪明的孩子、富有的孩子、伟大的运动员上的,不是给我们的,你是我们家的一员,你同样可以生活得不错。弗兰克会接手二号车间,几年之后他会比我和约翰都挣得多,他负责工厂的展计划”父亲如此说到,但鲁迪却说,我不想成为弗兰克或者约翰。
看着鲁迪愚蠢地坚持下去,坚持了七年却依旧没有得到一个想要的结果,他几乎就要放弃了。鲁迪说,我想向所有人证明“证明什么你就是个废物,一个五英尺的废物,一无是处。你根本没有任何的运动细胞,但你却在世界上最好的大学橄榄球队待了两年,而且你也将会得到一张圣母大学的文凭,你这辈子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除了对你自己。在你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如果你还是没有办法实现梦想,那么它就永远都无法成为现实。”
看着鲁迪愚蠢地横冲直撞,最终用了七年时间换来了二十七秒的上场时间,对于职业运动员来说,不过是一档进攻的时间,而且是这场比赛里的垃圾时间,但对于鲁迪来说却是二十多年生命之中最为闪耀的时刻。“我的一生都是别人告诉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我也一直听信他们的话,但我再也不想这样了。”
鲁迪就这样用傻乎乎的勇气,拔足狂奔,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勇往直前,受伤、否定、质疑、鄙夷、排斥、不屑、痛苦、折磨、苦难这一路走来,他跌跌撞撞到遍体鳞伤,所有人都将他当做一个笑话来看到,但他却偏执而愚蠢地坚持着,他成功了,他终究还是成功了,他成功地站在了大学橄榄球的赛场上,将不可能变为了可能,七年的努力最终换来了垃圾时间里的二十七秒,可是,这却是他人生最为闪耀的二十七秒。
所以,兰斯是不是也是如此愚蠢地追逐着,愚蠢地坚持着,愚蠢地奔跑着,但却除了伤口,什么也没有留下。她不知道,也无从知道,也许她的猜测是完全错的,离谱到不行;也许她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兰斯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也许她只是感情用事,将自己认为的美好套到兰斯身上,回避着残酷的真相她,不知道。
但此时此刻,她却是如此伤心,一种前所未有的痛楚从心脏深处倔强地生长了出来,犹如在悬崖悬壁盛开的花朵般,那钻心的疼痛在灵魂深处爆出来,痛苦达到了极致以至于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是不是从来没有人真正了解过兰斯是不是从来没有人愿意去了解兰斯是不是从来没有人敢于站在兰斯的背后不离不弃是不是所有人都被兰斯那具有欺骗性的外貌所蒙骗了是不是所有人都只注意到了兰斯的外型以至于忽略了隐藏在这幅皮囊底下的灵魂是不是所有人都因为兰斯的气质而迷乱以至于飞蛾扑火或者敬而远之是不是所有人都因为忘记了兰斯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是的,她就是如此。
当她意识到这个事实时,就犹如溺水一般,根本喘不过气来,泪水彻底决堤,她伤害了兰斯,她也伤害了兰斯。就好像杰西卡一样。她曾经以为自己是受害者,但其实她不过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混蛋罢了。
所以,她此时应该停止这样的举动,停止自怨自艾,不要让所有问题都围绕着自己而转;也停止同情泛滥,兰斯不需要这样的施舍,他们都是相同的人,站在平等的高度,没有谁比谁更加高等。
深呼吸,然后再次深呼吸,艾玛终于停了下来,用纸巾双手狠狠地擦拭了脸上的狼狈,不顾目瞪口呆的达科塔,快速站立起来,到卫生间去搭理了一番自己。看着微微肿起来的眼眶,艾玛不由哑然失笑。
也许,内心深处她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她从来不愿意拨开迷雾去探究真相。
离开卫生间之后,艾玛的步伐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朝着门外走了出去,遮阳棚底下只有兰斯一个人坐在旁边,高文和伊恩两个人正在后院的小路上鬼鬼祟祟地做着什么,看起来是要去偷葡萄的模样,西奥则是站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接听着电话。
艾玛在兰斯身边坐了下来,视线落在了兰斯手里的啤酒之上,然后就看到了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不,我依旧不会给你啤酒。”这让艾玛也不由轻笑了起来,认真地问到,“兰斯,你是好人吗”
兰斯轻笑了一声,轻蔑、不屑、嘲讽的情绪隐藏得很好,“不,我不是。”
艾玛点了点头,笑容却越轻松起来,内心深处低语呢喃到:我知道。未完待续。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