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觉得眼皮无比沉重,彷佛有千斤重一般,竭尽全力才勉强抬起了一条缝隙,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微弱的光芒,他努力识别着周围的景象,可是大脑却昏沉沉的,只留下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拼凑不出具体完整的回忆..lā
这里是医院百叶窗之外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人影汹涌着,似乎有好几个人影在晃动,却看不太清楚,只是搅乱了一团光影,压抑的嘈杂声从山谷另一侧传了过来,熙熙攘攘,却听得不太真切;一个人影安坐在椅子上,披着一件黑色西装外套,别扭而痛苦地陷入了沉睡之中,那是西奥;病床的边缘还有一个人爬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露出了邋遢凌乱的胡渣,隐约可以看到眼睛底下一片青色,那是伊恩。
脑海里的记忆终于摸索出了一些线索,他正在赛场上,布雷特法弗的超级长传,他接住了他就知道他肯定能够接住然后然后呢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否则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房间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隙,可以听到那冷静而平稳的声音,那是隐藏在声线之中的凌厉却犹如北极的刺骨寒风,让人不寒而栗。高文艰难地转过头去,然后就看到一个身影走了进来,轻手轻脚地将房间门重新关上,门口那群汹涌的人影越涌动起来,但所有嘈杂声却都平静了下来,那个身影转过身,高文就迎向了那双熟悉的眸子,是兰斯。
光源在兰斯的身后,高文看不太清楚兰斯的表情,可是那双眼睛里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折射出浅浅的光芒,这让高文不安的情绪缓缓就平复了下来,“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多丑陋吗看起来就像是匹诺曹被自己的控制线捆绑在一起,一团糟糕。”兰斯那戏谑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嘲讽之中带着一丝嫌弃,毫不留情地展开了攻击。
高文嘴角不由自主就扯了扯,忍不住就想要轻笑一声,但却现浑身肌肉都酸疼得厉害,“你再知道当初我看到你躺在病床上时的心情了吧”高文龇牙咧嘴的同时,却不忘记展开还击,“上帝,说实话,你们三个是不是趁着我睡着的时候,狠狠殴打了我一顿你们三个混蛋,报仇也不应该选择偷袭,如果是男人的话,等我睡醒之后,我们正面决斗。”
“你可以向西奥提交决斗申请。”兰斯走到了床尾,仔细地看着眼前的高文。这是他熟悉的高文,却又不是,那苍白的脸色似乎一点活力都没有,眉宇之间的虚弱根本无法掩饰。他不习惯这样的高文,似乎在记忆之中,他就从来没有看到高文这样过。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事,相信我,等我好了之后,一样是碾压你的。”高文可以看到兰斯眼底那一抹细细的担忧和脆弱,眉宇之间的恐惧似乎还挥之不去,他轻笑地调侃了一句。
兰斯连忙垂下了眼帘,遮掩住了自己的情绪,“你最好是。”他试图挤出一抹笑容,但却现没有那么容易,再次抬起眼睛,迟疑了片刻,“高文,我,对不起,我答应你一定会过来看比赛的,但是抱歉。”
看着眼前的兰斯,恍惚之间,高文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因为一包彩虹糖就可以开心一天的兰斯,茫然无助地站在原地,“噢,上帝,你又来了。”高文眨了眨眼,似乎不耐烦一般,“我以为,这一次我受伤了,好不容易终于轮到我做主角了,现在你又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那么以自我为中心好吗今天是我躺在这里,不是你。”高文埋怨的口气让兰斯嘴角的笑容终究没有忍住,扑哧一下就轻笑了出来,高文却是翻了一个白眼,“很好,现在又轮到我来逗你笑了,一次马戏团,终生马戏团,对吧”
兰斯朝着高文就竖起了中指,表示回应。
“记得,你欠我一次派对。”高文却是满不在乎,念念不忘地说到,得到了兰斯点头答复之后,高文却还是不满足,“威士忌,记得,我要真正上好的威士忌,还有”可是话语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他就因为太过激动,牵扯到了伤口,顿时龇牙咧嘴起来,惹得兰斯站在原地一阵无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高文有心想要抗议两句,但却有心无力。兰斯知道高文刚刚从麻醉中苏醒过来,还是需要好好休息,所以就拍了拍他的小腿,“先好好休息吧,否则不要说派对了,估计你就连挥拳的力气都没有了。”
高文轻轻点点头,“对了,达阵了吗”兰斯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我受伤之前,不是接到球了事情是这样的吧”得到了兰斯点头的肯定答复之后,“那么,我达阵了吗”
兰斯哑然失笑,轻轻摇了摇头,“是的,你达阵了。但是包装工最后输掉了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