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里正当即打断了他的说话:“刚才这位大人来找我们说话时,我们还不信呢。现在看来,庄强之死确实并非那叶大友所为,而是你们这对狗男女!说,是不是你们的奸情被庄强撞破,这才杀了他灭口!”
“冤枉哪,太公,我只是贪恋这妇人的美色,可不敢为她杀人。”乔老六当即就叫起了屈来。
而庄氏也紧跟着说道:“奴家可不敢干出谋杀亲夫的事情来,庄强他确确实实是被叶大友所害!”
不过他们这话,却没多少村民肯信了。因为他们被当众抓破奸情,其嫌疑自然比叶大友要大得多了。不过村中里正却也是有些私心,他也不希望村里出了个杀人犯,所以便有些迟疑了起来:“你们所言确实?”
两人正欲分说,一个声音却抢先了一步:“乔太公,到了这时候你还会信他们说话么?”
两人转头望去,心里陡然就是一沉。因为此人,正是白天来村里查访的府衙中人,正是陆缜开口了。
陆缜的目光在这对男女的身上不断扫动着,直看得他们心里阵阵虚,就要往后退了,才说道:“若我所料不差,当日之事是这样的——
“因为庄强在离家去苏州城时曾提过自己将会留宿朋友家中,所以你便如之前般在院子里挂起了一盏灯笼,将在的情夫,也就是乔老六给引了过来。这也就是当日叶大友在自己屋里听到院门被人打开时的动静了。
“但出乎你们意料的是,就在你们于房中做那苟且之事时,庄强却突然回来了,正好撞破了你们的奸情。于是,情急之下,乔老六便下手杀死了庄强。事后,你们担心事情败露,便很快想到了前院那个叫叶大友的,觉着他便是一个很合适的替死鬼。所以,便把尸体搬到了前院,又把凶刀留在了他的门外,为的就是将这罪名全嫁祸到他的头上。”
听了陆缜这番推断和分析后,众村民不觉一阵点头,这说法确实合乎情理。而乔老六与庄氏则各自露出了惊异之色。这家伙实在太可怕了,就跟在一旁看着似的,居然把自己二人的所有做法都给道了出来。
但乔老六还是不肯就范,略一迟疑后,道:“你所说的一切不过都是推断罢了。我虽然确实和她有私情,但绝不会为此杀人。”
“是么?那你可敢把手亮出来,让大家看个明白。”陆缜冷冷一笑,问道。
“有……有何不敢?”乔老六也不知陆缜想做什么,虽然心下忐忑,但在此情况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很快地,在火把和灯笼的照耀下,乔老六的一双手便已完全暴露在了众人目光的注视之下。不少人看了一阵,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难道他的手还能自己承认杀人不成?
而陆缜,在盯了那双手两眼后,便更显出了笃定的笑容来。在众人疑惑目光的注视下,他突然一探手,就拿住了乔老六的右手,将其凑到了火把跟前道:“各位请看,他虎口之上正有一道愈合不久的伤口。”
“这算什么?”众人一脸不解地看着陆缜,做农活的总有些磕磕绊绊与受伤什么的,虎口处多个伤口确实不算事儿。
陆缜见此,便给赵乙打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从怀里取出了那把凶器来:“各位请看,这便是当日被现丢在叶大友房门外的凶器了。”
见众人依然一副茫然的模样,陆缜只好再次解释了一遍此刀可能伤到凶手虎口的事情。随后才做出了结论:“叶大友的手上,并没有这样的伤口。而他乔老六的手上,却正好有这么一道伤口。试问,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等事情,凶手未被凶器反伤,倒是他一个无辜之人却多了这么道伤口?”
此言一出,已算是铁证如山了。村民们再无法为乔老六辩驳,不少人更是对他露出了鄙夷之色。
至于乔老六自己个儿,此时更是面白如纸,身子一阵摇晃,险些连站都站不稳了。到了这时候,他再也无法为自己开脱了。
而他身旁的庄氏则更加干脆,索性就身子一软,直接就地晕倒过去。
这一反应,已不用多说,便已让所有人都相信,真相便是陆缜所言了。那庄强确实是被这对男女所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