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西贺牛洲那么大,跑丢了一个六耳猕猴,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出来的。 哦亲
更遑论除了丢了个人种袋下来暴露了一次行踪,其余时候估计他也是一直隐匿着不愿意被他们现的。在那之后,柴溪始终没有得到过关于六耳猕猴的消息,她也不好去向孙悟空打听——毕竟,她实在不知道除了一脸狐疑的神情之外,自己还能从孙悟空那里得到别的什么。
当然,这不是对某人醋劲太大的怨念。
……才怪。
柴溪的双手背在身后,一边不疾不徐地往前迈着步子,一边抬头望着天空。这条路还算平坦,路面上的情况也不用让她担心被路上的石子绊个趔趄摔那么一跤,背后的马蹄声甚至响出了节奏,她总觉得白龙马心情都惬意得紧。
最近太平得过了头了。
小雷音寺过后,越往前走,反而越没出过岔子。漫漫西天取经路已经过了大半,现在这样的情况倒让柴溪犯了嘀咕、有一种不真实感,按道理来说,这时候反应该是愈凶险的,然而现在,秋去冬残,明媚的春光又回归人间,让人都忍不住有些懒意洋洋起来。
“行了这多日,倒甚是太平,”唐三藏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见前面似是有一户人家渐近,不如待会儿就歇息片刻。”
闻言一僵的好像只有柴溪。
有些话她总认为想想就行了——尽管有时候光是想想都有些微妙——说出口的话,感觉是在立flag。
没关系反正只是说说而已……
她抬头看着唐三藏所指的方向,那里确是有片林子,一座庄子在林间半隐半现,和这儿倒是隔了一座石桥。石桥的模样甚是古朴坚固,桥下的流水潺潺而过,尽管距离他们还是有那么些远,柴溪凭着那与常人相比极为出众的听力也能听到隐约的声响。桥旁古树林立,看上去甚是幽静,给人一种别样的清雅之感。
“那,”孙悟空接话,“师父,你们就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悟空。”
唐三藏却立刻叫住了他,自己翻身下马,接着道:“平日里总是一望找不见人家的荒山野林,你们也不管远近地去寻找人家来化斋,如今这人家就在眼前,不如就让为师去,也叫为师化一顿斋饭来。”
他显然是过意不去以往化缘时总劳动孙悟空,然而这么一说,柴溪也有些微妙地过意不去了。
“我去吧,长老。”她动作也快,直接取下包裹,打开包裹布取出了钵盂,“平时我也甚少帮忙化缘,而且,既然徒弟都在眼前,怎好劳动长老去化斋饭来。”
“柴姑娘说的是啊,师父,”猪八戒赶忙道,“我们都是弟子,古书云,‘有事弟子服其劳’,怎么能让您老人家辛苦化缘。还有啊,柴姑娘,你也不必去了,就在这里歇着,化缘的事就让我老猪去。”
说着,他趁着柴溪没注意就抢下了她手里的钵盂揣到自己怀里,正要往那户人家那里迈步,却又被唐三藏喊住。看来唐长老此番是打定主意自己去化缘了,沙僧也从旁劝解,商议结果还是就让他自己去化缘,不然依他的性子,就算是别人化了缘来他也是不肯吃的。
只不过,这次与往常不同的变故,反而让柴溪生出了几分不安。
这庄子感觉清雅,说是大户人家在此的休闲之所也无不可,本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妖气的。可……这一点说来虽没多少说服力,对于柴溪而言却意味着不平凡的事端,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从小雷音寺这一路过来几乎没出什么事,到了这档口大家都放松了警惕,唐僧又坚持着要自己去化缘,不生什么状况才怪啊。
这么想着,她瞥了一眼孙悟空,他瞧上去坐得很稳当,从神情之中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如此这般,柴溪也干脆挪开了视线,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那披着袈裟的和尚从庄门处走出来,柴溪一面用树枝在泥地上划来划去权当是打时间,另一面也不免有点担忧。
“大圣,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长老他怎么还没出来,”真要说出口,柴溪还是有些犹豫,唐三藏的性格她也清楚,就像沙和尚说的那样拧得要命,“要不……要不我过去看看吧?”
“先不用,”孙悟空眼珠转了转,看上去倒不甚担忧,“你也不必操心,即便真生什么不测,俺老孙出手便是,更何况应当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他的样子却也不怎么确定,柴溪轻轻叹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注视着那里的方向,忽而又听孙悟空开了口。
“也罢,老孙就去瞧瞧。”他站起身,向着猪八戒和沙僧说道,“你们权且在这里看马等着,若是我和师父一刻钟后没从那里出来,你们就带上家伙往里面去。五行,你就守着接应,到时若是我们把师父送出来,就托你先护着他了。”
无论是柴溪还是猪八戒、沙和尚都点了点头,孙悟空随即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只比小拇指指甲盖还小的小虫,嗡嗡地便朝庄子里飞了过去。
然而,就是在他走后的几分钟之内生了变故。
柴溪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向,猪八戒和沙和尚也时常会多看上一眼,而那庄子的屋顶和那附近生的变化已经不是需要需要定睛细看才能看清楚的了。那里被一层层白色的物什缠绕得严严实实又层层亮,映在眼中竟然有些亮得扎眼。
“完了!”猪八戒脱口而出道,“师父遇上妖精了!”
“不着慌。”
沙和尚连忙安抚,言语之中却也隐含着担忧的情绪:“大师兄已经去了,想是应当没有问题的。”
柴溪只是在那里坐着、并未言语,思索着这应是谁作下的案,左思右想下来,心中见见浮现了一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