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线阵地之间,每隔三四百尺就有一条交通壕,交通壕之外的区域易于遭到守军枪弹和炮火的杀伤,诺曼军队要从一线阵地到二线阵地,主要兵力一般会沿交通壕进攻。所以在部署防御的时候,巴斯顿学生团围绕它们配置兵力和火力。当然了,诺曼人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令进攻部队摆开散兵队形,以涌潮之势碾过战场——所付出的代价或许要多一些,或许要多很多。对联军国境防线形成取得前后夹攻之势的诺曼军队,无论战术还是心理层面都占得优势,一个星期的时间还没拿下联军防线,可不是因为他们心慈手软或有欲擒故纵的盘算,而是兵力不足、火力有限。在联军后方实施空降登陆的诺曼军队,前期投入作战的不过两万人,经过陆续增兵,或有三万多人,野战实力超群,投入攻坚作战可就力有未逮了。此前他们曾经攻破一线阵地,突入二线阵地,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当守军尽遣预备部队动反击时,诺曼人若是再在前线投入几个团,有很大的机会保住战果。
在联军国境防线北侧,自地面一路攻打过来的诺曼军队,投入攻坚战的兵力也不多,且是孤军深入,补给线不断受到联军正规部队和威塞克斯游击队的袭扰。诺曼人迫切的想要结束这场拉锯战,拿下关键性的一分,但如果两支攻击部队都损失过大,即便夺取了联军防线,也很难抵挡住联邦第2和第4军团为夺生路而进行的拼死反扑……
魏斯的机枪组刚刚就位,阵地上便有人高喊:“注意!诺曼人!”
话音未落,枪声骤起。“格鲁曼烧火棍”那单调沉闷的枪声汇集成片,反倒是让马莱格特速射炮的嘶吼声显得零零落落。
“我们的速射炮,弹药所剩无几。”伦德斯皱着眉头说道,“友邻部队的情况也差不多。今早的补给,本该有一万速射炮弹,但据说只卸下来两千,分配到我们这里还不足一百!”
“真糟糕!”魏斯回应说,“就算把机枪顶上来,也最多能撑一天。如果指挥部不想失去国境防线,必须想方设法为我们运送足够的弹药物资和补充兵员。”
“问题是撤退中的第2和第4军团也要依靠空中补给维持作战所需。”伦德斯道。
魏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转身趴在堑壕边缘,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了看。交通壕外面并没有出现大股敌军部队,这意味着诺曼人仍将以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气魄沿着交通壕动强攻。
狭窄的交通壕限制了诺曼人的战术挥,守军本来只需要一门速射炮或是几箱菠米弹就足以封锁一条交通壕,可今天的状况不同以往。在己方地面部队突破守军一线阵地后,战场上唯一一艘诺曼巡防舰冒着守军防空火力逼近防线,以直瞄炮火俯射守军二线阵地上的火力点。炮弹袭来,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感官世界地动山摇,这堑壕中顿时充斥着刺鼻的硝烟味,隐隐让人觉得到死亡的气息正在弥散。
魏斯摸着堑壕壁朝前走了一段距离,巴斯顿学生团防区右翼的交通壕岔口原本由第3战斗营负责防御,但那里的守卫部队此时已是死伤枕籍,布置了一门速射炮的火力点也被敌方战舰的炮火所毁。
如不及时补防,诺曼士兵很快就会从这个缺口涌入二线阵地。魏斯拽起几个为躲避炮火而缩在堑壕里的士兵:“2营、3营的都跟我上,用菠米弹堵住敌人!机枪小队!机枪小队跟我来!”
临时编组的机枪小队共有4名士兵,2人是巴斯顿军校学员,2人是预备兵。听到魏斯的召唤,他们连忙抬着克伦伯-海森工厂制造的水冷机枪和装有子弹带的弹药箱赶了过来。
“你们把机枪架在那里,看到诺曼人再开火!”魏斯指着一旁被敌舰炮火轰开的掩体向他们吩咐。
硝烟还未散去,骁勇的诺曼士兵果然沿着这条交通壕冲了过来,被魏斯调去补防的士兵们朝交通壕投掷菠米弹,诺曼人亦从交通壕朝守军堑壕投弹,伴随着轰轰的爆炸声,两边都是血肉模糊的场面。
诺曼战舰火力压制,诺曼士兵强冲猛攻,这仗可怎么打?
魏斯咬牙眯眼,正好瞧见那艘诺曼巡防舰对应的虚框里,战舰图形布满红色斑块,等效防护值的下限降为零,行动速度的下限和上限都降到了两位数,这意味着它的舰体被击穿多处,动力系统出现严重问题,没准只要再给它三两炮弹,就能够让它无法再对守军施威。
窥得眼前这艘敌舰的“秘密”,魏斯匆匆往回跑,冲着奥托-伦德斯喊道:“敌人的巡防舰快不行了!给指挥部打电话,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再给它几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