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直行右转,眼前的硝烟逐渐变淡,魏斯不再屏气,他小口呼吸着酸涩的空气,肺部稍有不适,但还能强撑,眼睛有些辣,泪水不住地往外流,但这并不影响他使用人肉小雷达。视野中,正前方和左侧到处都是红色虚框,有些还在百尺之外,有些已经非常接近了。
见左侧有几个红色虚框快速逼近,魏斯高声提醒身前的联邦士兵们:“注意!敌人从左边来了!”
前面两名联邦士兵连忙停下来蹲姿瞄准,魏斯右肩抵着堑壕壁,左腿弓、右腿跪,双手平端左轮,只待前方黑影乍现,果断扣动扳机,每一声枪响过后,便有中弹者的惊叫声传来。四枪四响,竟无一例外。
在连敌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的情况下,联邦军士兵们机械地瞄准、射击、装弹,魏斯左轮开了四枪,差不多的时间里,有人用步枪射击了两次,有人居然达到了三次。如此凶猛的射击,使得这几名诺曼士兵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他们一个个倒毙在了堑壕里,步枪上也都插好了锋利的刺刀。
没等魏斯重新打开战场作弊器,身前的联邦军士兵迅速起身向前。刚刚这场小规模的遭遇战赢得如此干净利落,他们不但信心大增,而且热血沸腾。这时候,魏斯根本无从制约他们谨慎行事,只好猫在一旁边装弹边观察。
在这地形开阔之处,烟尘散的很快。魏斯给“手炮”装弹所耗不过半分钟,眼前的视野便开阔了许多,而在诺曼军队的阵地上,这群勇猛无畏的联邦军士兵,人数处于绝对的劣势,一旦失去了硝烟的掩护,让敌人看清了他们真正的实力,形势可能会变得非常被动,但事物总有它的两面性,“战场迷雾”打开之后,会有不少诺曼人惊诧于联邦军队突入己方阵地,受阻于阵地前方的联邦军队则会大受鼓舞。
待魏斯一路疾行,重新追上前锋人马,他们已经气势如虹地夺下了诺曼人的一处火力点,并在这土木构造的射击掩体里缴获了一挺转管机关炮。这种武器在防御作战中威力极大、效果极好,缺点是部署之后不便于进行战时机动。魏斯穿过掩体,左右观察,现这处掩体的位置不但有利于阻击当面之地,也适合用来扼守战线,抵挡敌人横向渗透。联邦军士兵能够迅速将其拿下,靠的是迅猛果决以及诺曼人的猝不及防——此时机关炮的炮口依然对着阵地前方,说明这里的诺曼士兵没能对战斗形势做出正确的判断。
不多会儿,率队出击的那名联邦军中尉从后面赶了上来,他看到魏斯,却没有特意向他询问情况和判断,而是自行观察并做出决断:他指派一名士官带着五名士兵守在这里,利用敌人的掩体和机关炮进行防御,自己带着其余士兵们调头往另一个方向拓展控制区域。
这个策略对于守住堡垒、接应友军很有帮助,跟魏斯最初的设想不谋而合。于是,魏斯言无二价地加入了调头进攻的行列,只不过那位自信满满的中尉军官走在了前面,从战斗队形的平衡性出,魏斯这一次走在了队伍后面。他们很快从堡垒前方经过,并且补充了数名生力军,他们继续扫荡堑壕,但是很快的,所向披靡的进攻受到的迟滞,受伤者的哀号声不断从前方传来,枪弹更是嗖嗖的从头顶飞过。紧接着,进攻队伍开始后撤,魏斯没有“激流勇退”,而是紧靠着堑壕壁,让同伴们从身旁通过。联邦军士兵们倒也不是一味地撤退,而是帮助和掩护受伤的同伴先走,其余人边打边撤。
前方的同伴越来越少,魏斯一动不动地从队尾来到了队,他一只手端着左轮,腾出一只手投了两枚菠米弹,然后跟着队伍进行战术性的撤退,并在毗邻堡垒出入通道的岔口停了下来,倚在拐角位置进行防御。
枪声不断逼近,片刻过后,魏斯探头瞥了一眼,居然瞧见一名诺曼士兵端着一个外形类似于“捷克造”的机枪,边走边开火。那架势,好拉轰,好牛气,让人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作为克伦伯-海森家族真正的席枪械设计师,魏斯不是没有尝试复制“捷克造”,但因为不太熟悉它的构造,几番权衡,还是将研方向放在了马克沁水冷重机枪上,并且获得了成功……
说起弹匣式轻机枪,国人印象最深的莫过于“捷克造”。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一款非常经典的轻武器,但它并非划时代之作,而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优秀后辈。早在1902年——大清朝还没亡的年代,丹麦人设计制造出了使用弹匣从顶部供弹的麦德森轻机枪。两年后,该枪成为丹麦军队的制式装备,而意识到这种新式武器的威力,沙俄、奥匈、德国、法国、荷兰、芬兰、瑞典、葡萄牙等国竞相购买(中国的广东制造军械总厂也于1908年开始仿制这种轻机快炮,SO,清朝官员端着机枪扫射的银幕镜头也非脑洞大开,而是有史实依据的)。
在贝拉卡瑟隘口,魏斯和他的同伴们极其遗憾地错过了诺曼人的人造星源石制造机,而这被认为是一个足以改变战争进程的“关键因素”。现如今,突然在诺曼军队的堑壕里看到一挺嘎嘎叫的轻机枪,他不禁眼前一亮,当即在心里盘算着如何缴获这件武器,只要拆解研究,很快就能进行仿制,乃至迅速改进出性能更好的轻型自动武器,使联邦军队的近战火力攀上一个新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