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人的攻势无懈可击么?
不,当然不是。在魏斯的特殊视野里,诺曼军队在这处战场的兵力布置和武器配属一览无遗:他们用以攻击第9兵团临时指挥部所在地的部队也就千把人,重武器少、轻武器多,攻击梯队间距偏大,进攻重心明显放在了右翼……
防御方这边,第1战地营原有千人,即便按四成损失算,仍有六百战力,再加上兵团司令部各直属部队,投入防守的绝对人数不会比当面的诺曼军队少。只要部署得当、心态稳定,依托守势顶住敌人进攻不难。不过,这个“只要”,必然建立在洞悉战场、掌控部队的基础之上,能够做到这个“只要”,已经算得上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指挥官了。
经过一番迅速而又审慎的观察,魏斯心里已经有了田忌赛马战术、对等防守战术、防守反击战术等多种可用于击败敌人的设想。为了选出把握最大、胜率最高的战法,他向麦尔斯中尉问:“我方左翼是哪个连队?实力如何?”
麦尔斯中尉仰头回答:“不,左翼不是我们的部队,应该是直属警卫团。”
己方左翼,也即抵挡敌人右翼部队的防守力量,从观察情况判断,其兵力仅仅一百出头,能够挡住三倍于己的诺曼军队,说明这支部队战力不俗。不过,警卫团的三大主力——侦察营、装甲营、炮兵营都已在他处接敌,留在这里的应该只有通讯和辎重部队,难道是马夫、伙夫们抄起家伙顶上去了?
“走!我们去左翼看看!”
“可是,代理上尉,中路和右翼才是我们的部队。”麦尔斯中尉提醒道。
“我知道!”魏斯从掩体上面下来,沿着堑壕疾步前行,边走边说:“所谓唇齿相依,他们的状况,跟战地营的胜败存亡有直接关系!”
因为白天在这里待过的关系,他对防御工事整体分布的了解程度显然超过了麦尔斯中尉。防区面积不大,三下两下便来到了枪声密集的左翼阵地,随手揪住一名士兵,询问他们的部队番号以及指挥官所在位置。
“抱歉,长官,我不认识你。你是谁?”那名士兵很是警惕地反问。
“我是侦察营的克伦伯-海森代理上尉,奉命前来接管防务,我现在是第1战防营代理指挥官。”魏斯大声回复。
这名士兵一脸茫然,倒是旁边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
“嘿,克伦伯-海森代理上尉,我们见过……我是通信营的哈尔-卡格莱,您有什么吩咐?”
说话这人,脸被硝烟熏得乌漆麻黑,再说这黑灯瞎火的,哪认得出来。反正阵地暂时还没有被敌人渗透进来,魏斯也顾不上这么许多:“你们这是谁在指挥?”
“是警戒连的诺玛中尉,他刚刚就在那儿……来,跟我走!”
在这名热心肠的军士带领下,魏斯沿着堑壕走了一小段,来到了一处露天设置的火力点,几个联邦军士兵正“伺候”着一门转管机关炮。诺玛中尉,一个满身灰尘的年轻军官,正指挥他们轰击当面之敌。
“长官,这位是克伦伯-海森代理上尉,他被指派来负责这里的防务!”军士向诺玛中尉报告。
魏斯的表述是“负责防务”,军士说成了“负责这里的防务”,一个代词的细微差别,理解起来却有本质的不同。不过,在没有指定指挥官的情况下,军阶职务最高者通常自动成为战场指挥官,所以在当前的形势下,魏斯向通信营警戒连号施令,并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当然了,对于他的军事指令,诺玛中尉也可以拒绝执行。
“您好,长官!”诺玛中尉先朝魏斯敬礼道,然后瞥了眼跟在他身后的麦尔斯中尉,没有任何质疑,而他接下来第一句话便是:“长官,敌人攻的很凶,我们这里急需增援!”
魏斯环顾左右,联邦军士兵们虽然一个个脏兮兮的,看着跟挖煤工人似的,但都全身心地投入战斗,没有滥竽充数或畏畏缩缩的。至于弹药补给,部队是提前在此设防,不说供应充足,短时间内应该可以应付。因此,他对诺玛中尉道:“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击退敌人,然后随同兵团司令部转移。现在,你们连的任务就是坚守阵地,死死顶住敌人,无论生什么,都不能擅自撤退,等敌人败退之时,也不要轻率追击。”
诺曼中尉爽快地敬礼道:“遵命!”
“走吧,伙计!”魏斯对麦尔斯中尉说,“接下来该我们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