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装备和战术角度考虑,魏斯率领的这支百人敢死队有三分之一的人披上了敌人的“狼皮”,其余则是联邦军游击先遣队的“本色”。当然了,遵循战争公约和作战惯例,所有人的内衬都是“原装货”,感觉上有些呆板,但对于信仰和荣誉的维系,对于部队保持凝聚力和抗压力是至关重要的。
在内线的策应和带领下,魏斯带领的尖刀分队顺利穿过了9号炮垒警戒线,从相近的路口进入其中,然后一路连骗带诈,顺利搞定了相邻的各处阵位,在不引起守军告警的情况下,引导敢死队的后续人马进入炮垒。接下来,他们只要夺取重炮,待敌舰降落,出其不意地炮轰击,凭地面路线这一条腿就能达成目标,届时另一路能否达成所愿,对大局已经没有方向性的影响了。
在敢死队主力进入敌军炮垒后,魏斯把那名战力彪悍的“带路党”带到一旁,告诉他自己打算夺取这处炮垒,然后使用双联装重炮对即将降落的大目标展开炮击。此前这名内应的作用主要是向外传递消息,除了得到联邦军这边的人马会在合适的时候以合适的方式潜入斯利恩展开袭击行动,其他内容他是一无所知的。次知悉对方的行动内容,这名“带路党”虽然显得有些惊讶,但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惊恐,他思路清晰地告诉魏斯:这处炮垒有两座双联装回转式炮塔,装备的是巡洋舰主炮级别的火炮,有机械式辅助装弹机,训练有素的炮手可以打出每分钟5-6次的速率,但两座炮塔目前均由陆战师派来的战斗人员接管,听说他们还把关键性的部件拆卸下来锁进了弹药库。此外,出于防备联邦军空袭的考虑,炮手们没有被调离,而是在炮垒外部的训练场待命。
言外之意,要想干成这票,机会还是有的,只是会比较难。
“在这座炮垒里,你还有其他同伴吧?”魏斯问了一个他认为很重要的问题。
这名貌似实诚的“带路党”迟疑了一下:“很遗憾,就目前的形势来说,他们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话,说得滴水不漏,魏斯却并不满意,他盯着对方说:“那么在斯利恩呢?你总有同伴吧!”
这名“带路党”很认真地瞧了瞧他:“抱歉,长官,我只管做好我自己的事情。”
挖洞碰上了花岗岩,魏斯却没有作罢,而是换了个方向:“还有个问题,算是个人好奇吧……如果诺曼帝国的皇储死了,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连串的让这名“带路党”有些烦躁,他皱着眉头说:“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连讨论的资格都没有。再说了,那跟我有何相干?”
魏斯还想套话,但就在这时,通道里传来了诺曼语的喝斥声,好像是有诺曼军官来巡查,现有士兵不在岗位上,于是了火。他跟“带路党”相视一眼,后者连忙走了出去,快步迎向那个声音。刚开始是委婉的解释,紧接着便是轻微的嘎吱声以及拖曳重物的摩擦声。
这种粗暴有效的手段、孤胆英雄的处境,跟自己当年何其相似啊!
纵然满怀感慨,此刻却不当时。斯利恩之上,一艘雪白涂装的诺曼大舰已在一众僚从的护送下缓缓降落在航空港。它会待多久,眼下没个准信,要想把握机会,就得抓住一个快字。魏斯迅速招呼敢死队成员们按计划夺取这处炮垒的核心区域,就地构筑防御线,为夺炮并轰击目标争取必要的时间。
游击先遣队里的战斗精英,一多半都加入了这支敢死队,战士们不乏战斗的勇气和意志,战斗经验和技巧也优于普通士兵,但终究不能跟特勤部队的精英相媲美。行动一旦全面展开,炮垒内部很快就有枪声传来,紧接着便是轻量级的爆炸声。
突袭,正式进入了交火阶段。
又双叒叕的,魏斯带领一队战士冲在了战斗的第一线。他先是以半自动步枪为杀器、行进间精准射击为杀技,接连干掉了多名匆匆赶来的诺曼士兵,砍瓜切菜般向前推进了一段距离,然后感觉到阻力骤然增大。这定“睛”一瞧,对面的诺曼人战力颇强,心知这应该是诺曼军队临时派驻于此的陆战强兵。这次,他没有冒着敌人的密集枪弹硬闯,而是给随行的战士使了个眼神,几个穿着诺曼军服的战士按照事先编排的剧本,假装成一队从侧旁杀过来的诺曼士兵,有模有样地表演了一番,然后用诺曼语招呼那边的诺曼人过来支援。
那些陆战强兵初来乍到,不熟悉友军的面孔和声音,耿直的思维方式也没料到对手会来这一出。等他们从更为有利的防御位置跑来,魏斯和战士们毫不客气地用枪弹和菠米弹超度了他们,然后趁着硝烟还未散尽,一波带走了原先位置所剩不多的诺曼陆战强兵,以微不足道的损失迅速夺取了第一座双联装炮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