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茂等人听得有趣,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们大多是淮泗游侠儿,对杞梁妻哭倒齐长城的故事并不陌生,见孙坚将袁绍等人比作哭哭啼啼的女人,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亲卫大声说道:“将军,就算袁绍是杞梁妻也不应该来这儿哭啊,你又没让他来,是他自己要来的。再说了,你也没杀袁家人,他要找人报仇也不该找你啊。”
“这可说不定。”另一个亲卫说道:“这些世家子惯倒颠倒黑白,袁家人明明是他指使人杀的,不是一样栽到董卓头上了?现在将军父子是袁绍最大的对手,他泼点脏水又算得了什么。”
“是的,是的,如果这次袁绍死在城下,他的夫人说不定会来哭一场。我听说他那夫人可年轻,还不到三十,长得还水灵,干脆将军个慈悲,收了算了。再生几个儿子,像镇北将军一样俘虏袁绍的儿子。”
这些人都是粗鄙之辈,孙坚也不是什么有文化的人,一说起这些荤事就精神抖擞,一旁的弘咨和秦松相视苦笑。他们跟着孙坚这么久,知道这些人都是孙坚的亲信,不仅仅是上下级这么简单,当着孙坚的面,也不好斥责他们。好在袁绍没有说太久,很快就下令进攻,孙坚摆摆手,亲卫们立刻闭上嘴巴,收起笑容,等待着战斗的开始。
战鼓声中,袁军将士先推出一辆辆大车,大车上架着大盾,有弓弩手躲在盾后,长矛手、刀盾手站在车下,严阵以待。在他们的身后,辎重营的力伕喊着号子,将一辆辆抛石机推到阵地上,按秩序排成三排,左右相隔五十步,前后相隔三十步。
“这么多?”孙坚脸色微变,站了起来。如果按这个密度排满,至少有两百架,比整个浚仪城里的抛石机都多。即使考虑城北是主攻方向,其他三面未必有这么多,这个数量也是很惊人的。
秦松和弘咨也很吃惊,互相看了一眼。秦松皱皱眉,提起衣摆,匆匆下了土山,登上城墙。城墙上站了站了不少士卒,看到城外越来越多的抛石机,他们的脸色大多不好看,没什么人说话,气氛很压抑。临阵指挥的黄盖正带着亲卫大声呼喝,让将士们打起精神来,不过作用不大。看到秦松走来,黄盖连忙迎了上来。
“黄将军,不要急。”秦松知道黄盖想说什么,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拉着他去找观察手。城内的抛石机就在城墙下,观察手站在城上,为抛石机指引方向,调整射程,确认战果。秦松找到其中一人,指指城外的抛石机,让他估计一下这些抛石机的威力。
那观察手很淡定。秦松找到他的时候,他正靠着城垛打哈欠,对一旁神情紧张的将士充满不屑,直到秦松和黄盖并肩走来,他才站直了身子。听完秦松的要求,他咧了咧嘴,乐了。
“祭酒放心,这些都是样子货,不顶用的。”
“为什么这么说?”
“很简单,从他们的抛石机大小,梢杆长短可以判断出,这些抛石机的射程最多两百步左右,前面的一两排也许能够着城墙,最后一排也就是摆设,应该是备用的。这种大小的抛石机根本对付不了城墙,也就听个响而己。要想挥作用,只有两种办法:一是向前推,逼到城下。一是加大配重,提高射程。逼到城下,进入强弩射程,力伕们的伤亡会很大。加大配备,抛石机承受不住,射不了几下就会散架。”
观察手咧着嘴,嘿嘿一笑。“偷师就是偷师,学个三招两式,到别处耍耍还行,想跟师傅较量,这不是找抽么?祭酒,将军,你们放心吧,等会儿看我们惊雷营怎么教训这些不要脸的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