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里扒外”这个罪名,良臣很是耳熟,因为昨天梁姑婆那相好的就给他扣过这顶帽子,然后他教对方做人了。到了晚上,事情又生了变化,若非双花红棍田尔耕出现,他魏公公就得被教做人了。
因而,听张诚的口气,昨天晚上生的事还真跟那赵进朝有关?
良臣稍稍琢磨了下,觉得八成有可能,要不然他又没得罪哪个内廷大佬,南城兵马司和东厂吃饱了撑的要找他魏公公的麻烦。
这年头,明哲保身的多,多管闲事的还真不多。
只是没想到那赵进朝的后台真的这么硬,连东厂都能使动。却不知道背后主使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曹公公,还是有可能是天津税使的马爷马堂。
良臣微微皱眉,却是没吱声,张诚真要是兴师问罪,把自己当弃子抛出去,恐怕自己就进不得他这私宅了。说不定,昨天夜里使动田尔耕来救自己的就是张诚,怎么着他魏公公的事都是你张公公兜底,你老人家要见死不救,怎么向皇爷解释?
“怎么,哑巴了?你小魏公公昨儿不是挺威风的么?”张诚语带讥讽,他年纪大了,又刚下值回来,懒得从被窝里起来,就卧在塌上。
良臣不认为这是张诚对自己的轻视,反而是看重,这位可是大珰,能在床上接见自己,多少说明对方没有将他当外人。
当然,也不排除是他送的那些东珠还在挥着效果。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张公公真要有这样的职业精神,也是让人很欣慰的一件事。
定了定神,心中有了数的良臣恭声道:“公公面前,可没有我说话的份。”
“小魏公公看着可不是这样的人啊?”别人不知道这小子底细,张诚能不知道,要知道,这小子的命根子还是他给成全下来的呢。靠一张白卷走到今天的主,没点小聪明劲,当初贵妃娘娘也不会喜欢他。
良臣继续保持沉默,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说,他相信张诚会给出自己答案。
张诚看他那样,实在是没好气,闷哼一声:“昨天咱家听说你小魏公公在西华门外可是好大的威风,把人家打得都快下不了床,回头把人相好的也给掳走了,怎么着,你小魏公公是入宫随俗,打算把人家相好的抢去做你对食不成?”
“冤枉啊,公公,打死我也不敢啊!”良臣身子一抖,暴汗,这绝对是天大的误会。
梁姑婆这种重量级别的,就是打死他也不敢生出非份之想啊。同时也确定了这事的确是赵进朝引起的。
“不敢?不敢你把人弄出公主府干什么!”张诚眉头一挑。
“我是担心…担心…”
良臣吱唔着想要解释,张诚却冷笑一声打断他,道:“咱家可跟你说明白,你真要对人相好的有意思,咱家不是不可以成全你,可丑话说在前头,净事房那头,你小魏公公怎么也得再去一趟。要不然,你小魏公公光顾着自己快活,弄出什么事来,不是要咱家跟着倒大霉?”
你老人家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良臣朝窗外瞄了眼,今儿可没下雪。
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