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战”派的勋臣人数明显压倒了“主赔”派,魏国公徐弘基脸色时而变化,看得出这位国公爷此时心中很恼火。
忻城伯赵世新等“主赔”派在那怔怔坐着,不知如何劝说。
诚意伯刘荩臣苦笑一声,缓缓起身,说道:“我说句老实话,这又要出钱又丢人的事,我也是不肯做的…可我们哪还有兵马和魏阉再斗下去啊?”
“办法总是人想的。”柳祚昌闷声说了句。
“安远侯,三大营的兵明着是肯定调不出来,这暗着调还有的调么?…水陆标兵和孝陵驻军咱们更插不得手,难道说各家府上还能再凑出人手来?”
刘荩臣必须得提醒这帮有可能是脑子昏头,也有可能是单纯不想掏钱的同僚们,他们压根没有实力再对付魏太监,还是老老实实赔钱息事吧。
“南京城是没兵,咱们各家也凑不出人,不过咱们可以调兵啊。”说话的应城伯孙廷勋。
刘荩臣愣了下,他没想到孙廷勋竟不帮他腔,不快的问他:“话说的轻松,我问你,这兵从哪调?”
“办法是人想的,活人还能给尿憋死么…只要咱们想,这兵还是有地方调的。”
孙廷勋看了眼沉默的魏国公,迟疑一下,嚷了句:“他内守备管得了南京城,难道还管得了南京城外么?”
南京城外?
刘荩臣面色一变:“应城伯这是真昏了头么,那中都的兵马岂能擅调!”
“不调兵,难道真把这上百万两银子送给魏阉么?”柳祚昌反唇相问,“再说,除了中都的兵,这南京方圆就没其他兵马了么。”
“你们这是要捅破天啊!”刘荩臣急了。
“你们咽得下这口气,本侯咽不下!”
柳祚昌哼了一声,这事原本和他安远侯府没多大关系,可那魏阉咄咄逼人,把竹杠敲到他安远侯头上,这口气就实在是咽不下去了。
“咽不下也得咽!”
徐弘基再也坐不住了,大骂柳祚昌等人异想天开,坚决不同意再调兵。
不管怎么调兵,都得任外守备、提督操江的魏国公办理,他若不办,这事就不能成。
“好,这事我不管了,我什么都不管,我就那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柳祚昌气的拂袖而去,拉都拉不住。他这一走,平江伯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也走了几个。余下的勋臣目瞪口呆,谁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只好一个个看着魏国公。
“让他们走,让他们走!”
徐弘基脸色铁青,兀自在那生着闷气。
隆平侯张国彦一脸愁道:“魏国公,现在怎么办?”
“要不,上书朝廷?”刘荩臣试探问了句,这事恐怕只能由北京来断了。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徐弘基无力的摆了摆手,对刘荩臣道:“你去溧阳一趟,和魏阉说,老夫是做的不对,愿意认错,但他魏公公也不要欺人太甚…大家彼此都退一步…”
魏国公的意思是给钱,但不能给这么多。到底给多少,就看诚意伯刘荩臣能不能拿出他祖上刘伯温的能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