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芳也有这个怀疑,战前朝廷调集四路大军,刘綎部兵不过两万,听说其最擅用的川兵又未赶至,所以刘綎部实力比不过杜松,如此情形之下,刘綎怎么可能敢分兵呢?
更休提扈尔汉部虽是东征偏师,但也有数十牛录万余兵,单论骑兵远比刘綎麾下要多。
而且这几日八旗不断猛攻刘綎,刘綎部已是岌岌可危,倘刘綎真有兵马在外,早当调回,然各旗奏报均未现另有明军踪迹。
这便很让人怀疑了。
若刘綎分兵,没理由大营有险不调兵回援;如果刘綎没有分兵,那扈尔汉部哪去了?
不管刘綎是分兵还是没分兵,扈尔汉那里也已早当解围,如今却不见其部一兵一马,莫说李永芳困惑,八旗很多将领也都生疑。
只是眼下八旗已与刘綎交上手,不战也得战了。
拿不下牛毛岭明军大营,想其它的也无益。
“难道董其义谎报?”
李永芳心中打突,万一董其义叛变带来的有关扈尔汉部情报是假的,那就意味着汗王和整个八旗都上了当,他们被拖在了这牛毛岭,陷入了明军的诡计之中。
“董其义没有谎报,只是我们可能被明军给骗了。”
范文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亲自问过董其义具体情况,可以确认扈尔汉部的确遭遇了明军,但显然不是刘綎麾下的明军,而是另有明军。
“董其义正在五阿哥麾下效力,作战勇猛,他没有叛变,我所虑的是明军另有重兵在这阿布达里岗左近啊。”范文程忧心道。
“若事实如此,那便坏了!”
李永芳有些惊慌,他想到了前两日与刘綎部合兵的朝鲜兵,不由失声道:“莫非朝鲜举国出兵助明?”
“朝鲜?”
范文程摇了摇头,他乃辽人,又随兄游走四地,知人情事故,知那朝鲜兵孱弱,根本不堪一击,因而就算朝鲜念在明朝对他有再造之恩举国助战,其兵马也断难对大金形成威胁。
“不是朝鲜国又是谁?”
李永芳仔细揣摩回忆,朝廷的确是调集了四路大军,除此再无兵马出关。如果有的话,他这抚顺守将不可能不知道的。
“额驸,我们也不要乱猜测,总之此事着实反常,汗王领大军已在牛毛岭攻打刘綎四日,这四日我军只知刘綎而不知其他,真要有什么变故恐我八旗会措手不及,还是速奏于汗王知道的好。”
范文程说话间穆克坦拿着二贝勒代善的奏报过来,范文程忙向穆克坦行了礼,他虽得奴尔哈赤重用,但眼下在金国并无官职,只以学士身份帐前听用。
李永芳也向穆克坦点了点头,他是奴尔哈赤任命的三等副将,身份要比范文程高的多。
穆克坦没有理会范文程,只向李永芳微一点头,原因是这家伙是汗王的孙女婿,不好太过小瞧,而且怎么也要给七阿哥阿巴泰面子。
心中却是嘀咕也不知汗王怎么想的,把才十三岁的孙女嫁给这四十多的汉人。
“二贝勒说刘綎还在死撑,派了浙江军援救朝鲜兵,现浙江军和另一股明军被正红旗拦截在断河谷一带。另外,镶蓝旗那边也没有进展...”范文程看后对李永芳道。
“去见汗王吧。”
李永芳当下就同范文程一起去汗王帐,军情上的事情二人可不敢擅自做主。只是一等侍卫拜兰却不同意二人进帐,说汗王正在休息。
范、李二人不敢擅闯,只得耐心等侯。
“汗王也是圣人,其心胸非我等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