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瞅了她一眼,说:“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都知道,舅舅不可能不知道。漪儿跟舅舅闹着要退婚,虽是以升学为借口,没有明说,恐怕舅舅不会不调查一番。让她在咱们家一躲一个暑假,也未必不是舅舅的缓兵之策。若是戴孟元的身份再暴露,舅舅就更不可能同意。”
“戴君真就投身革命、一去不反了?革命也不过是想过上好日子。漪儿从早了就想留学去,他若同漪儿一同出去,不是很好么?何苦来过那种日子?漪儿说戴君春末夏初之时去考过教育部的公派留美生……”
“那是不可能的。”无垢不假思索的说。
“怎么不可能,你太小看爱情了。”
“我从不小看爱情。更不小看革命者的热情。不信?不信咱们走着瞧。”无垢戴上墨镜,“下车吧,咱们且喝咱们的茶,先不管那些有的没的——船到桥头,自然会直的。”
无暇跟着下车。
无垢走的有些快,她追上去,看看无垢,笑了。
“笑什么?”无垢问。
“你有时候,还是蛮有脑筋的。”无暇低了头。
无垢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姐姐在骂她:“赵无暇!”
姐妹俩笑着一同走进今雨轩。经理见是赵家的两位小姐,急忙让人开了楼上的一间预留的雅座。
无垢进去,便推开了后窗。
后窗正对着一片荷塘,岸上假山柳树错落有致,景致甚好。
她问:“程十小姐来了吧?”
“是,程小姐在楼下雅座。”经理将单子放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