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骧还没回答,静漪脸色已经不好看了,他还没想出词儿来转圜,就被她抬起膝来照准了要害来了一下。
“你敢动别的念头,看我怎么办你。”静漪恶狠狠地说着,又来了一下。她手扳着他的肩膀呢,这一下虽不重,可也准的很。
陶骧闷闷地哼了一声。
“你还有理了!这能怨我么?”静漪说。
“不……怨……”陶骧俯身,脸埋在静漪肩窝处,身子不动了。
静漪推了推他,说:“喂,你起来啦……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万一有了,你想怎么样?你给我……牧之?”
陶骧还是不动。
她忽的有些慌,急忙坐起来,拉着陶骧的胳膊,硬是拉不动。陶骧依旧俯身在那里。
“你……我把你给……你……”静漪开始语无伦次。她简直要带着哭腔儿了。明明只是轻轻地一碰啊,以为不会有事儿的,谁知道会这么重。她也不敢晃陶骧,“那……让我检……”
她咬了嘴唇,虽然说不出口,可也顾不得那些,忙掀了被子。结果她还没有把被子掀开,就见被子呼啦啦地展开来,将她从头到脚地围住。陶骧将她打了个圈儿包裹起来,扔在*上。
“你也太狠心了。”陶骧气哼哼地说。
大掌将静漪的小脸儿夹在中间,狠狠揉搓了两下,见她只盯着自己,停下来。
静漪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看得他心猛的抽搐一下。
“怎么还哭了……别哭,我开玩笑的。”陶骧将她搂住,轻声哄着。
真要命啊……早知道,挨她几脚也就罢了,惹她掉眼泪,真是这辈子都不想的事。
“还疼不疼?”静漪抽着鼻子问。
“不疼。”陶骧脸上有点抽搐。
“真不疼?”静漪还是抽着鼻子。这地儿被攻击,不疼的话……怎么可能?她心里后悔的很。一时冲动想折腾他一下,谁知道他没躲过去啊……他陶骧是什么身手呀!
“真不疼。不信你检查。”陶骧说。
“……”静漪刚刚还想哭,这会儿脸都成了大红布。
陶骧知道她又羞了,清了清喉咙,说:“你看你,又不是……”
“你还说!不准你说了!”静漪急了。
陶骧看她这样,不禁放声大笑。
唬的静漪心惊肉跳,只苦了她完全动弹不得,干着急使不上力气,只有瞪着他,让他别笑了……
陶骧笑够了,才说:“放心,外头听不到。”
“万一听到呢?”静漪又是恼、又是恨、又是急、又是羞,看着他这样毫无负担的大笑,还有说不出来的甜蜜,简直要晕了!
“听不到的。”陶骧低头,亲在她的额头上。
然后,他打开被子,抱着她,不动了。
静漪原本还想说他几句,但这么静静地被他拥抱着,却让她忽的从头脑到身体都宁静平稳下来了。她往他身边靠着,紧紧贴着他温热的身体,就想如果能永远这样下去也好……等她睁开眼,或许一切都已经不一样。当她和他拉着手从这里走出去,外面阳光明媚,没有战争,也没有硝烟,更没有伤亡和悲伤……静漪转头亲了亲陶骧。
陶骧没有动。
她轻轻摸了摸他的脸,现他又睡着了。这个现竟让她高兴起来……她仔细看着他的眉眼——整齐的往鬓边扫去的浓眉,一根根眉毛乌黑亮;睫毛弯弯的,真长,手指尖触到,他的眼珠会动一动……大概因为他不常笑,脸上紧绷绷的,没有笑纹……她看着看着,不禁微笑。算一算时间,的确该起*了。她又躺了片刻,悄悄起身。
陶骧拿进来的布袋放在桌子上,她打开来看,现里面是干净的便装制服,连**都有。这让她觉得欣喜。想起来昨晚洪参谋说过要给她送衣服的,她一时累了,竟然忘记。这想必是她的东西。
静漪将衣服换上。制服衬衫的颜色是浅草灰色,裙子仅仅及膝,衣裙都线条简单而硬朗,虽然不是很合身,不过干干净净的,穿上身立即有说不出的爽快。她走到洗脸盆边上,对着镜子看了看,将领扣系好。
陶骧的洗漱用具也都摆放的很整齐,静漪仔细看了看,从洗手盆下方的柜子里,取了一套新的出来。她可不打算破坏他的规矩。明知道这人最不喜欢人家乱动他的东西。
她洗脸的工夫,听到外头有声响。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钟——在平时的这个时间,她多数都在家里陪着婆婆和女儿用早点,而他想必不会有多么规律,应该是有时间吃饭就吃一点、有时间睡觉则睡一会儿吧……她轻手轻脚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装到那只空着的布袋子里。她可不想弄出声音来吵醒他。难得这会儿没有生什么必须叫醒他来处理的事呢……
陶骧终于睁眼,手臂一伸便警醒了——他是平躺在*上的,怀里已经空了——他眯着眼,看到一个纤细的背影在*边,背对着他……他的目光定在这背影上了。
静漪身上的这裙装并不太合适,显得她越的瘦了。那细细的腰肢原本便不盈一握,现在看来,更是柔细的可以。裙子有些短,小腿完全露在外头……他想想,这似乎是他头一回看到她穿这么短的裙子。光裸的小腿,雪白的脚踝,细而高的鞋子……他轻轻咳了一声。还没等他开口,静漪回过头来,看到他醒了,眼睛立即弯成了月牙儿,说:“我得马上上去看看情况。你快点起来,别赖床……瞧你,囡囡如今都不赖床了呢。你几岁了?做人家爹爹也这么多年了……快些啦,你这样,很不像话哦……”
静漪细声细气地咕哝着,陶骧要说的话就含在了口中。他眼看着她手中掂着的饰一样样的丢到手袋里去,卡扣“咔哒”一声响,她仿佛是把一把星星摘下来藏好了——陶骧吸了口凉气。他打心眼儿里觉得气馁……静漪这会儿跟他提什么要求,他恐怕也会答应的。
于是他伸了个懒腰,手臂一撑,坐了起来。被子滑下来,落在腰间,他伸手过来,望着静漪,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