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鸳鸯锦》(十)(1 / 2)

陶骧笑。他笑声越来越响,静漪都听不到别的动静了——她左右看看,幸好这边住户不密集。即便是如此,也难免人家听不到这么突兀又张狂的笑声——她扯着陶骧的手,说:“好啦……你小点声,我有正经事和你说……牧之!”

陶骧还在笑,不过看她这又无奈又娇嗔的样子,真是够让他心痒、心疼的……于是他转过身去,说:“来。”

“做什么?”静漪愣了下。

“来嘛。”陶骧指指自己背上。

静漪看他宽宽的肩膀,真愣在那里。她一时没动,也没出声。

“不让背,要抱?”陶骧等着她。

“不要!”静漪立即说。

陶骧笑着,也不等她了,过来将她背起来。

静漪不出声,过一会儿,搂住陶骧的脖颈。

“你可真沉。”陶骧笑道。

静漪轻轻捶了他一下,说:“这就沉?过阵子更沉,你要背不动的。”

陶骧笑着,侧了脸,说:“陶太太,再沉下去,你柜子里的那些新衣裳……”

他忽的停住了。

静漪就觉得他好像是僵了一僵,手臂撑着她的腿,那臂上的肌肉就硬了起来……她轻轻“嗯”了一声。

他好一会儿没有出声,只轻轻将她向上托了托,手臂稳稳地托着她的腿,慢慢地走着。

静漪拨了下他的梢,他侧了侧脸,看她一眼,微微一笑,背着她一直走下去……这一段路,谁也没再说话。

远远跟随的车灯照亮了前面的路,将两人的身影拖的很长、很长……

陶骧想,如果可以,他永远这么背着她走在路上,也是极好极好的。

他从来不怕背上的重量越来越重。

她今晚出门之后,他才想起她在他耳边咕哝的那几句话是什么。她说你这个人,都不记得当年自己也是规矩破坏大王么……当年带着人说飞就飞,哪一个要是关你禁闭,你也得受着呢,如今还有脸教训侄子。

他想想,难道宗麒是知道他这七叔也疯过?

或者不知道。

想起先前敦煌也同他开过玩笑,说哪怕到今时今日,他们看上去都是人模狗样的了,打心眼儿里还是有那么一股劲儿的。一事能狂便少年,一点也不错的……

少年心性,他不是不明白。

陶骧背着静漪进了门、上了楼、进了房的。

被一路问着少奶奶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他也只是笑笑。张妈秋薇李婶都问过之后都笑着下去了,这一来想必到明天早上之前,谁都不会来打扰他们了……静漪想想,这也太让人不好意思。可她再一想,再不好意思,她也想让他这么宠着,哪怕多一会儿都好。

“放我下来啦。”到房门口,她轻声说。

陶骧故意将她掂了掂,做出险些失手的样子来,吓的静漪赶紧抱住他肩膀。

“哎!”静漪捶他。

陶骧笑着开?房门,将她放下来。却还不等她站稳,轻轻拥抱她入怀。

静漪靠在他身上,微笑。

好像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幸福。

陶骧抬手,扶了下她的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他也没说什么,就望着她。过一会儿,帮她把脱下的大衣拿好,让她坐了。

她此时脸上有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很好看。

他看了她一会儿,说:“有话要跟我说吧?说啊。”

他转过身去脱下大衣,挂到衣架上。

“麒麟的那位女朋友,是石将军家的大小姐海伦。”静漪倚在沙靠背上,轻声说。

陶骧将大衣挂好,回头看她,见她点点头确认,才过来坐在她身边。

“现在要怎么办呢?”静漪问。

陶骧低头,亲她。

好一会儿,他才说:“这会儿谁管他要怎么办呢?”

他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你真是……”静漪听了这话,悬着的心却好似终于找到合适的地儿一搁,安稳了。她不禁打了个呵欠,偎在他怀里,动都不想动。“这次的事吧,麒麟是莽撞了些。可是你别对麒麟那么凶。那孩子吃那么多苦,你该心疼他多点儿才对……嗯?你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啊?”

静漪说着话,等不到陶骧的回答,打起精神来看着他——哪知陶骧也正闭目养神,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牧之?”她手肘碰碰陶骧肋部,弄的他痒痒的,

“你想不想吃什么?”陶骧问。似乎完全没有把她刚刚说的听进耳中,气的她捏他的下巴。他笑笑,心思却仍然在别处——难怪她口味最近有点变化,人也犯懒。先前同他说的那些想吃的美食,此时固然是难找,最好还是想办法满足她的好……他想着,伸手摸摸她额头,“嗯?”

“想吃点凉的。”静漪有气无力,咳嗽了两声。

“太晚了,别吃凉的。”陶骧听她咳嗽,想着秋薇说过给她蒸了冰糖雪梨的……这时候可以吃点这个,润肺止咳。

“想吃。”静漪说。

陶骧眉一挑,静漪笑起来。

“好啦……听你的,不吃。我就吃个橙子吧。”静漪说着,抬手指了指茶几上的果盘。她其实一整晚没吃过什么东西,只在石公馆用了一点茶。这会儿胃里空空的,说饿也不怎么饿,就是想吃点凉的酸的。

她含笑望着陶骧。

陶骧听她说着想吃橙子,然后就那样看着自己,点了点她的鼻尖儿。

“淘气。”他说着,轻叹一声。

静漪笑着收了下腿,缩在沙里。屋子里很暖和,也让她觉得更有些懒懒的不想动。

她好像把最大的事都抛给陶骧了,眼下可也没什么要她马上操心的了。她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陶骧。他的侧脸可真好看……她也轻叹一声。

“嗯?”陶骧听到,回应她。

静漪轻声说:“我在想……想不起来刚刚在想什么了。”

好像是很重要的事,又好像完全不重要。

“那等你想起来再说。”陶骧说。

她最近是经常会这样。动不动喊他一声,却又忘了要喊他做什么。

陶骧微笑,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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