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轻轻抱住郑唁风，让他的脑袋可以搁在自己的肩膀上，安抚的拍拍他的背：“小舅，我知道。”在她冲到郑家做出那一切的时候，她就知道，一个人恨到极致，便可以什么都不顾，哪怕是以毁灭自己为代价。

“可是我没下去手。”郑唁风低声说，不知是不是苏暖的错觉，他的声音似乎带了哽咽，就像小孩子受尽委屈时的呜咽，然后他问：“阿暖，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是的，小舅，不是这样的。”

苏暖急切的打断郑唁风，她怕他会陷入这样的怪圈无法自拔，她怕他会过于自责愧疚。

“阿暖。”

“小舅，我在。”

“郑家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所以，你一定要幸福给我看。”只有看着你幸福，才能弥补我对她的些许亏欠，郑家欠她的，下辈子，我会一起还给她。

“好。”

苏暖温声回应，小舅，我会幸福，所以，不要太过愧疚，我会心疼，她也会心疼。

过了一会儿，郑唁风拉着苏暖站起来：“秦慎和苏苓怎么回事？”

知道这件事瞒不过他，苏暖全盘托出，尤其是莫景瑟的问题，郑唁风听得眉头紧皱，莫景瑟在市大大小小也算个名人，就算没有秦慎那样大的产业，其个人能力也不容小觑，怎么会和夜宴有牵扯？

“你们串通好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不仅仅是，苏苓手上有项链里的视频，这是苏苓交出视频的条件，也是对她变相的保护，而且，谭坤已经不在了。”苏暖认真的说，谭坤的死对她的冲击不亚于夏明翰，只是她没想到苏中盛的手能伸这么长。

“如果她一直不交出来，你就真的让她做秦太太？”

“这个就看他的本事了，我现在不管事的。”苏暖摊开手无辜的说，一脸‘宝宝很乖很听话’的表情，郑唁风忍不住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你是想让我去找吧。”

“咦？有吗？我没这么说过呀。”

苏暖捂着鼻子反问，郑唁风没说话，看苏暖现在这副模样，知道她调整过来了，也就放心不少。

那天的苏暖太过绝望，他连想都不敢回想。

“那我走了。”

“小舅，你去哪里？”

“回警局。”

苏暖知道他是急着去找那段视频，也可能是去调查莫景瑟的背景，无论是哪一件事，都可能有巨大的风险，而苏暖，并不希望他因此受到什么伤害。

苏暖拉住郑唁风的手，像小时候不愿意和他分开那样勾住他的小指：“小舅，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答应过要照顾好我的，你还记得吧？”

“记得。”

“你会看着我幸福，对吗？”

“嗯。”

“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你会顾虑到我对吗？”

小舅，如果你没了牵挂，请把我当作牵挂，如果愧疚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大目的，那么，我不介意卑鄙一点，接受你所有的愧疚，只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

苏暖问得急切，带着几分期盼，让郑唁风无法拒绝。

“我会好好活着，阿暖，别害怕。”

“嗯。”苏暖点头应着，小舅，你答应过的，就不许反悔。

郑唁风离开之后，苏暖转身准备离开，余光突然看见莫景瑟的车一闪而过，苏暖想也没想上车跟过去。

莫景瑟的车停在暗夜酒吧，苏暖想了一下，没有进去，隔了一会儿熟悉的黑色卡宴出现在门口，苏中盛拄着拐杖出来，苏暖挑了下眉，这老头大晚上来这种地方还真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苏暖本想跟着苏中盛一起进去的，但刚到门口就被站在吧台的牧念捕捉到。

“你怎么又来了？”

牧念堵在苏暖面前问，高大的身影‘恰好’挡住苏中盛，几秒之后，苏中盛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