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秦先生，你走神好多次了，我现在是病人，能专心点吗？”

苏暖不满的开口，从秦慎进病房开始她就现这男人的表情有些心不在焉，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应该是遇到莫景瑟了。

虽然很想知道他们是否有过对话，又谈论了些什么，苏暖却明智的没有问出来，毕竟信任和坦白都是有个度的，两个人不能毫无保留，事无巨细的交待。

秦慎闻声垂眸看着苏暖，她躺在病床上，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唇色还有些白，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弱。眼睛却还是专注的看着他，折射出细碎的灯光，难得的恬静。

“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

秦慎起身帮苏暖掖了掖被角，走到一边临时搬进来的折叠椅坐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件认真的看起来。

苏暖没有睡意，拧着脖子看他，秦慎的侧脸其实很好看，轮廓分明，有些生硬的线条因为下巴的弧度而缓和下来。

他的头很短，似乎从他成年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型。

他看文件的时候，背挺得很直，坐姿简直可以和军人媲美，自律性强到令人指。文件包放在一边，他单手拿着文件，另一只手摩挲着文件边缘，随时准备翻页。

他的手指很好看，白皙修长，指甲长期修剪，和指尖一样圆润，透着健康的粉色。

苏暖一直很喜欢他专注时候的样子，浑身疏离和冷漠都褪去，只剩下那股专注的精神。让人忍不住也想被那样的眼神注视，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秦慎放在文件上准备翻页的手一直没有动静，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苏暖的目光。

他在走神，苏暖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秦慎，又或者说，这么多年，根本没有会让秦慎出神的事。

他在想什么？这样的他，一点都不像厂房那个铁血无情的男人。

苏暖看了一会儿闭上眼睛安心睡去，她爱的人正好也爱着她，并且此刻就在她身边守护着她，不管以后会生什么事，她都会和他一起面对，这样就算是未知的未来，也不会让她有任何畏惧。

秦慎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苏暖歪着头睡得很安稳，秦慎揉揉眉心放下文件，走到苏暖身边躺下，她睡得很安稳，已经习惯性的往他身边靠，秦慎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回抱住她。

莫景瑟说得很对，从很早以前秦慎就以自己的手段把苏暖圈禁在自己身边，从他确定想要独占苏暖那一刻起，就开始步步为营，赶走她周围所有对她不好的人，同时也包括那些对她好的人。

那些对苏暖表现出好感的人，那些想要保护她的人，都被他不着痕迹的驱逐在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让她的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可以喜欢和依赖，她爱上他是别无选择。

莫景瑟说他怕了，秦慎无法反驳，他的确是怕，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害怕。

因为他想完全占有的不是没有生气的玩具或者东西，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个人有喜怒哀乐，有自己的思想和主张，她有可能像他一样喜欢他，也可能喜欢其他的人，对于另外一种可能，他不愿接受也不敢接受。

如果苏暖有其他的选择，如果从一开始她就生活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中，她还会选择他吗？

如果他不害怕，为什么三年前会因为她的突然逃离而变得不像自己？

莫景瑟在最后问秦慎：你敢不敢放手一次，让她做出自己的选择？

放手？秦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当莫景瑟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没有直接回绝。到现在他都没想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犹豫。

苏暖睡得很安稳，第二天醒得很早，睁开眼愣了一会儿就看见和衣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病床太窄，他只能面对着苏暖侧躺着，紧紧皱着的眉头表明他睡得并不安稳。

也是，原本这床对他来说又窄又短，只能屈起腿，加上自己占了大半空间，能睡一晚上不掉下去，苏暖都觉得是奇迹。

外面晨光正好，医院里又忙碌起来，太多的悲欢离合又将在这里上演，苏暖弯了弯唇，伸手拨弄秦慎的眉毛。

粗硬浓密的眉毛不像胡子那么扎手，摸起来有些痒痒的，苏暖正摸得开心，男人原本紧闭的眸子睁开，捕捉到苏暖的脸。

苏暖丝毫没有不自在，反而凑过去飞快的在秦慎脸上印了一吻：“秦先生，早安。”

苏暖说完飞快的撤离，却被秦慎一把捞进怀里，加深这个吻。半晌，直到苏暖气息不稳才松开她低哑的回复：“秦太太，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