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声轻响,林子月松开勾弦的手指。弓弦轻颤,一道看不见的劲气离弦而去。
“呯!”百步外。一只雪雕如遭重击,胸口爆出一个血洞,鲜血溅射。
林子月被这些猛禽围攻了半天,受尽了委屈,就早恨它们入骨,只是实力不济。拿它们没办法。现在有无忌帮忙,她自然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她不停地拉动九昊落,每一声弦响,都有一头猛禽毙命,悲鸣着,从空中坠落。
转眼之间,形势逆转。
无忌抓住林子月,展开双翅,从那些猛禽的头顶掠过。在他四周,一个方圆近百丈的漩涡正在形成,大量的天地元气被卷入其中,源源不断的注入他的身体,再注入林子月的经络,又经由九昊落,化作一道道劲气,洞穿猛禽的身体。
入道以来,林子月第一次感受到了箭圣真正的威力。不管敌人如何逃窜,哪怕是在千步之外,只要被她看见,都无法逃脱她的无形之箭。每一声弦响,都代表着一个敌人的灭亡。
数十息之后,喧嚣的战场安静下来,原来占尽优势的猛禽们被林子月全部射杀,无一幸免。
无忌从空中落下,站在嬴亦然身边。嬴亦然一动不动,连眼中的愤怒和不甘都没有丝毫变化,依然保持着被白凤冰冻结的那一刻。衣襟上的裂痕,胸口被白凤爪尖割破的伤口清晰可见。
无忌静静的看着她,面色平静。
林子月单腿跪倒,将嬴亦然抱在怀中,泪水涟涟。“哥,救救姐姐,救救姐姐。她是为了救我,才中了白凤冰毒手的。求求你,治好她,治好她,好不好?”
无忌抬起头,看看四周,轻叹一声:“我会救她,但不是在这里。我们还没有真正安全,白凤冰就在附近,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再迟片刻,一个也走不掉。”
“白凤冰还没死?”林子月大惊失色。看到无忌和施玉羚安然无恙,她还以为白凤冰死了呢。
“还没有。”无忌伸手招过飞天辟邪,将掌心按在它的腰背上,输入元气。得到元气补充,遍体鳞伤的飞天辟邪恢复了元气,抬起头,低吼着,伸出舌头,舔了舔无忌的手掌。
看着飞天辟邪身上的斑斑血迹,林子月既心疼又惭愧。
无忌却没有时间理会林子月的小心思。他让施玉羚抱着嬴亦然,坐在飞天辟邪的背上,自己化作巨鹰,将林子月搂在怀中,在一旁护卫。只要能保证林子月的挥,千步以内都是安全的,就算是白凤冰追来,也讨不到便宜。
安排妥当,飞天辟邪一跃而起,驮着施玉羚和嬴亦然向东北方向飞去。
雪山恢复了平静。
……
“很遗憾,令尊、令堂……已经过世了。”白清跪倒在施玉羚面前,真诚的忏悔道。“白家诚心邀请他们来做客,却未能保证他们的安全,白家有责任。请施姑娘节哀,不论施姑娘有什么样的要求,只要白家能做到,绝无二话。”
“我要你去死!”施玉羚尖叫道,抱着施正清和嬴若兰的尸体,痛不欲生。
“喏。”白清磕了一个头,又道:“还有呢?”
“还有?”施玉羚恶狠狠的盯着白清。“杀人偿命,我什么也不要,就要你的命。”
“一言为定。”白清说完,站起身,转身向无忌拱了拱手。“二师兄,请容我将凤舞军团的军务交待一下。我将凤舞将军的印信和兵符都交给二师兄,再向所有的将领传达一下军令,然后便自裁,可否?”
无忌一动不动的看着白清。白清冷静得有些让人不敢相信。在白凤冰音讯全无,其贴身亲卫也全军尽墨,施玉羚要他偿命的情况下,他还能如此从容,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我要用一下靖室。”
“二师兄请便。”白清恭敬的说道:“从现在开始,凤舞军团的一切都是你的。”
无忌也没有吭声,抱着嬴亦然走进了靖室。林子月很自然的站在了靖室外,执弓警戒。她虽然只是一人,却抵得过千军万马,谁都知道这位羽民射手是位箭圣,不是普通人能惹的。就算没有白清节制,也没人敢来打扰无忌和嬴亦然。
无忌将嬴亦然放在榻上,仔细端详了良久,这才伸出手,按在嬴亦然的命门上。
一道带着暖意的了真气,缓缓输进了嬴亦然的命门。
半个时辰后,嬴亦然的眼珠动了一下,转头看向无忌,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无忌,是你吗?”
“是我。”无忌点点头。“不要乱动,你受伤太重,要静养。”
“这是在哪里?”嬴亦然打量着四周。这个密室很幽静,虽然装饰很华丽,灯光很明亮,却还是掩饰不住深埋地下的幽深。白凤冰虽然不在,她设下的禁制已经消失,可是残留的阴冷气息却还在,让嬴亦然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无忌。“是地府么?”
“不是地府,是凤舞军团。”无忌掰下一小片紫血龙芝,塞进了嬴亦然的嘴里,又输入真气帮她运化。同时把雪山之战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亦然,你看,怎么处理凤舞军团为好?”
在紫血龙芝和元气的双重作用下,嬴亦然的脸上恢复了血色,精神也强了不少。她想了想:“白清不能死,我们还需要他来维持凤舞军团。姐姐那里,我去说。”
无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在处理这些问题上,他更愿意相信嬴亦然的判断。
-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