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在这里设过郡县吗?”
在无忌的印象中,大秦的神殿都以所在的州郡县镇命名,但这里冰天雪地,杳无人烟,根本不适合人居住。据他所知,这里还在玄冥海之北,帝国的铁骑应该到不了这里。他也没听说过有照海这样的地名。
嬴亦然接过银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摇摇头。
“夏侯孟德入主虎步军团前,虎步军团是帝在四大军团中实力最差的一个,不可能远征至此。虎步将军夏侯孟德资历最浅,如果在他任上曾经在这里设县,他不可能不大肆报捷。”
无忌同意嬴亦然的看法,他本来就觉得不可信,问嬴亦然只是确认一下。他对帝国的事业一向不太关心,嬴亦然却非常留心这些事务,如果有,她会更清楚一些。
嬴亦然仔细打量着神殿。不过很遗憾,千年来,帝国的神殿一直没什么变化,想从神殿的建筑样式上来断定神殿的建筑时间,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何况神殿被冰雪覆盖,根本看不清细节。
无忌三人在神殿里里外外搜罗了几圈,清除了殿里的冰雪,基本复原了神殿的原貌。
除了几件简单的衣物,一无所获。整个神殿里除了始祖神的神像之外,和一座普通的小院没什么区别。不过,在偶然的触碰之后,林子月有了意外的现。
“这神殿虽小。用的木料却不错,是三桑木呢。”
“三桑木?”无忌很诧异,快步走到林子月身边。仔细端详那根看起来和原木差不多的柱子。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在这样的环境里,难道不应该像流玉宫一样用冰作建筑材料更适合吗?三桑木即使是紫月森林,也是名贵木材。
“三桑木?”嬴亦然也大吃一惊,赶了过来,看看已经黑的柱子,又看看林子月。“子月,你会不会看错了。”
林子月一撇嘴。“我怎么可能看错。我从小就在树林里玩耍,对这种树再熟悉不过了。三桑木与其他的树都不同。它没有任何枝丫,只有一根主干,一直往上长。你看,这根柱子就是一根三桑木原木。连树皮都没有剥掉,上面一个有切口吗?”
无忌和嬴亦然围着柱子转了两圈,果然正如林子月所说,一丈多高的柱子,一点被切割过的痕迹也没有,就是一截原木,连树皮都保持完好。
“那么,这座神殿的历史至少有三百年。”嬴亦然一字一句的说道:“据我所知,三百年前修缮天书院。想找一些三桑木都没找着,这么偏僻的地区,居然用三桑木做柱子。哪怕只有一根,也让人不敢相信。”
“没错,就算是紫月森林,三桑木也非常罕见,箭神山有一棵,还没这个粗。被当作和紫血龙芝一样的奇珍异宝,轻易不准碰。”林子月绕着柱子转起了圈。眼睛闪亮。“哥,我们把这柱子扛走吧。”
“不要动它。”无忌轻轻的打开了林子月的手。“至少是三百年前的古物,怎么能随便拆。我觉得,这里面很可能藏着什么秘密。”
说着,无忌皱起了眉头。既然大秦的足迹还没有到达这里,照海就不是什么郡县的名字,很可能是一个穴位的名字,这座神庙以穴位为名,是不是因为它建在盘古大神的一个穴位附近?
他不太敢肯定,但是他觉得有这种可能。因为他知道的两座最大的神殿:天书院和紫府山灵台,一个建在心脏部位,一个建在大脑部位,都是重要得不能再重要的位置。
无忌重新从怀里拿出那块银牌,仔细端详背面的天书。
出乎他的意料,这段天书并不是他知道的天书,至少不属于人类dna的通用天书。不知道是属于某个人种的特定dna,还是属于某种其他的生物。
突然之间,无忌有些后悔起来。刚才不应该草率的将大祭司的遗体烧掉。他虽然死了,但特殊的环境保存了他的遗体,还可以检测出dna序列,甚至有机会找出他的血脉。
无忌想了想,拉着嬴亦然和林子月出了神殿:“走,我们再去找找,看看附近有没有其他神殿。”
“这破地方,有一座神殿已经够奇怪的了,还会有其他的神殿?”林子月依依不舍的叫道:“哥,我们把这三桑木带走吧。”
“大陆如果亡了,就算给你一片三桑木林,又有什么用?”无忌说着,不由分说的拉起林子月,冲出了神殿,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焦躁感。
风雪扑面而来,寒彻入骨。
……
卧虎镇,一间干净整齐的茅屋前,聚集了一群衣衫破旧的百姓,他们一边耐心的等待着,一边说着闲话,虽然面有菜色,神情却颇为从容。
倪玉兰坐在屋前,正在为一个老人搭脉。老人奄奄一息,脸上有一大块紫色的斑痕,他的儿子陪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倪玉兰。过了片刻,倪玉兰收回了手指,看了少年一眼,神情间有些犹豫。
“神医,我爹怎么样?”
“你们不要往南走了。”倪玉兰笑道:“你爹年纪大了,不太适应森林里的湿气。”
“北往走,我爹就没事了?”
“对,往北走一点,不要进紫月森林就没事了。”倪玉兰说着,转身叫了一声:“阳阳,拿一丸药来。”
茅屋里,景小阳应了一声,一手端着一碗水,一手拿着一丸药走了出来,身后背着一个胖乎乎的孩子。她看看倪玉兰,又笑盈盈的走到老人面前,柔声说道:“大爷,吃了这丸药,休息一两天。你就没事啦。”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老人的儿子感激涕零,连忙接过水和药。将老人扶到一旁。
等在他后面的一个老妇人刚要上前,眼前一花,一个白衣少女抢到了她的前面。老妇人抬头看了一眼,见少女气质高贵,却面无笑容,自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不禁心性怯意。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倪玉兰抬头看了一眼,面色微变。“这位姑娘。你应该去排队。”
“我有急事。我也不看病,我只是想问你几句话而已。”白衣少女微微一笑,斜睨着神情有些紧张的景小阳,目光最后落在了景小阳背上的孩子。“那是无忌的孩子?长得真可爱。像个人参娃娃。”
“你究竟是谁?”景小阳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张开双臂,像一只护雏的母鸡。
白衣少女却不理她,转身看着倪玉兰。“十金一丸的归元丹,用来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你是不是太浪费了?”
倪玉兰眉头紧皱,眼神越来越凌厉。她不动声色的抽出两根银针,夹在手指之间。“值不值,那是我的事。我觉得值就值。你究竟是谁?”
“无忌真是大意。以你们母女如此低微的境界,怎么可能保护这个孩子。”白衣少女手指轻弹,景小阳缚住婴儿的布带突然断裂。婴儿飞了起来,落入白衣少女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