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中,庄襄王看着那封羊皮血书。也不知道是义渠君自己的血,还是什么动物的血。措词虽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任谁都看得出这老家伙撑不了多久。
“不韦,你看应该如何处置?”庄襄王没有召集群臣,只是在承明殿召见了吕不韦。在廷议之前,他想听听自己最信任臣子的意见。
“事到如今,只能征召傅籍者入伍。调集咸阳仓粮秣运往平凉调度,至于统军将领。麃公与王龁将军都在咸阳,说不得大王要委派一人出征。”吕不韦张口就来,现在紧靠咸阳正卒定然难以应对。征召傅籍者(预备役!——编者注!)入伍虽然会减少粮食产量,但也是无奈之举,总不能看着匈奴人干掉义渠君吧。
“哎……!只能如此,不韦这便去安排。待孤与麃公和王龁将军商谈之后,再决定领军人选。”庄襄王也十分无奈,看来华阳太后说得对。雏鹰是得摔打摔打,义渠君也算是王室之中知兵之人。可如今,与一同出兵的云玥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诺!”吕不韦还想说什么,见庄襄王眼神悠远便将话吞回了肚子里。大王在想事情,心情不爽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搅他。吕不韦倒退着走出承明殿,安排征兵调动粮秣事宜去了。
“传旨,着公子政前往平凉军前效力。”吃了败仗,说好的劳军已然是昨日黄花。军前效力的名目,或许更能让夏太后减轻心中怒火。成矯已然慢慢退了烧,只是晚上乱说胡话。看着可怜巴巴的成矯,庄襄王百般滋味在心头。若是真废了公子政,这个娃娃能挺得起大秦江山?
也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夏太后走了进来。看见冥思苦想的儿子,心里微微有些慌乱。大秦后宫就是一处四面漏风的墙,嬴政刚刚接到旨意。差不多整个后宫也在同一时间知道了,所有人都在猜测大王的意图。将长公子派出去,究竟有什么目的。是有意考验嬴政,还是想着废长立幼?
无数流言在宫中流传,得到这一消息的夏太后第一时间便与杜壁进行商议。阴险的杜壁给夏太后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母亲,您怎么来了。这些奴才真是该死,为何不通报一声。”庄襄王的沉思被打断,猛然间看到母亲在面前有些错愕。斜眼瞄了一下侍立在旁的内侍,眼神中有些不满。
“是哀家不让他们打搅你,又为国事费心了?听说义渠君在北地被围了,这可怎么办。到底是先王的兄弟,大王可不能让义渠君上在北地有个闪失啊!”
“哦,此事孤也知道不过两个时辰。为何母亲这么快就知道了?军国大事,怎可如此轻易泄露?”庄襄王震惊中露出些许不满。若是承明殿里生的事情这么简单便泄露出去,那大秦哪里还有秘密可言。
“今日午后哀家去了义渠君府上,家奴前来报信的时候,为娘就在边上。怎能听不见?哎……!可怜夫人当场就急得晕了过去,醒了便拉着哀家的手,求求哀家救救君上。你说为娘一个弱女子,怎么懂这些事情。”
听了夏太后的话,庄襄王脸色有些回转过来。消息不是从自己这里走漏就好,想想也是这些奴才若是说出去,会被生生拔了舌头。冒着如此风险出去嚼舌头,风险也太高了点。
“娘亲不必操心,此事儿子已然有定计。一定会让义渠君上平安归来!”
“那就好,那就好。老身是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也不懂什么军国大事。不过这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哀家还是去找巫师给我们大秦军卒祈福,能少死几个人总是好的。哎……!你们男人啊,就是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谈一谈呢!好了,哀家不打搅大王。
即便有了战事也要注意身子,不能熬得太晚知道么?”
“儿子知道了,劳母亲挂心。”
夏太后絮絮叨叨的走了,庄襄王送到殿门口才回转进来。
“大王,杜壁将军求见。”刚刚回到座位上,内侍便进来禀报。
“宣!”庄襄王看着外面黑下来的天,有些意外。这个时候外臣一般不会觐见,不知道此时杜壁觐见有什么事情。(未完待续。(。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