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自己村里的,还是周围村里的,厂里的生产线都没有见过,开工之后,也不好清场赶人走,冯振昌早有安排,几个小姑娘带着想看热闹的人,在炒货车间的窗户外面看了会稀奇。
车间是肯定不能进的,食品厂车间对卫生要求很高,除了所有人都到医院做过健康体检,里面的工人,都像是医院手术室里的大夫一样,穿着白色的工作服,带着口罩,手上还带着手套。
看着一筐筐的花生倒在筛选器上,然后顺着传送带进入下一台设备,到最后,出来的就是加工好的五香花生,冷却后,由人工称重后装袋封口,看到这样的生产方式,大人们也都啧啧称奇,“了不得啊,这样的机器,顶我们多少人啊!这也太快了,就我们种的这些花生,能供得上几天?”
看完了稀奇,他们看人,车间里大部分都是村里人,看到外面围观的就有自己家里人,一个个积极的很,热情很高——没人愿意在家人面前掉链子。
父母们看着自家孩子,熟练的操作着那些不明觉厉的机器,一个个也都觉得脸上很有光彩,自家的孩子,看来也是个成器的。
领导们对这些事不关心,特别是有刚才的消息吊着,仪式一结束,王淦青就把冯振昌拉回办公楼,这次不是会议室,而是在冯振昌的办公室,两个人单聊。
“冯总,冯老板。你跟我说句实在话,这一次,你们计划投什么项目。计划投资多少?”
“王镇长,来,喝口水,”冯振昌亲自给他泡了一杯茶。
“老大哥哎,我现在哪还有心思喝茶,你就别吊着我,给我句痛快话好不好?”
“王镇长。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现在吧,其实也管不了多少事。当然,好多事我也没本事管,像投资这样的事,我只是听说了下。具体的实施。都是由集团安排,我是真插不进手。”
冯振昌现在是明白了儿子这样安排的苦心,如果给他在集团挂个老总的头衔,那现在他还真不好找借口推辞。
他的这些话,王淦青是不信的,他明白冯振昌说话的份量,不过呢,也没办法。现在人家公司大了,就和政府机关一样。部门也多,找借口容易的很,这里面的道道他再清楚不过,有时候为了多捞些钱,经常把一件容易办成的事,让下面推来推去,没想到,今天自己碰到了这样的情况。
“行,老哥你说的,我当然相信,那我就问一句,准备投多少钱?”王淦青把准备去拿水果的冯振昌拉倒沙上坐下,一口一个老哥的叫着。
“至少上千万吧,人也要招几百,”冯振昌轻描淡写的说。
“真的,上千万?”听到这个数字,王淦青倒安静了下来。
在镇长位子上呆了这几年,虽然没做什么事,但镇里的情况他是清楚的。
在86年后,全国掀起了乡镇企业二次创业的,借那股东风,镇里前后也创办了近四十个工厂,年工业产值,最高的时候,达到了近5000万元,这个高度,到现在依然没有打破。
而且呢,工业规模上去了些,但是利税并没有跟着破纪录的增长,国企嘛!
然而,这样的好景不长,到了95年后,随着经济体制改革逐步推进,大部分工厂都停产倒闭,一部分,比如,原来镇办的竹木加工厂、锅厂、草帽草袋厂,逐步由承包、租赁改制为民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