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里一定有什么白青亭害怕他搜寻到之物,或人。
可事过境迁,有一日下属向钟淡禀告,白府里突然冒起一阵浓烟,像是在烧毁什么东西的时候,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一回,他亲自探访。
白府里的护院果然是高手,怪不得他的下属皆怎么也闯不过最后到故园的防线,连他亲自去闯也费了好大的功夫。
可当他如愿闯到故园之际,他只看到故园里的两个房间被搬空,里面原本在的物什已被清空,房里尽有一股难闻的被火烧成废墟后化成黑灰的味道。
烧了什么,那些被烧余下的黑灰又被弃于哪儿?
钟淡没有在故园找到。
那一回,他无功而返。
转身在桌旁坐下,钟淡激动愤慨的情绪已稳了下来,他努力平下余怒道:
“你到底想怎样?”
白青亭整理着被钟淡攥得折皱的衣襟,缓缓道:
“由我带路,我带你去见你心心念念的莫延!”
钟淡狐疑道:“这便是你的条件?”
白青亭道:“对,我亲自带路,便是我的条件。”
钟淡问:“为什么?”
白青亭道:“总是憋在这里太闷了。”
钟淡提醒道:“你在这里尚待了不到一日!”
白青亭浅浅笑着:“钟统领好生有趣,谁说闷不闷是由时间决定的?我说闷,那便是闷了!”
蛮横、不讲理道!
以前钟淡听说白青亭,人人都说她是个在宫中谨言慎行、极通眼色的女官,也有人私下说她蛮横,决定的事情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听了许许多多,林林总总,一条条一道道地却皆未有人说过她不讲理道!
然此时此刻,钟淡却真实近距离地领教了。
他看着白青亭那很刺目的微笑半晌,终是起了身走出房间。
临出房门之际,钟淡给了白青亭一个答案:
“明早一早,我再来!”
钟淡很守时,大概也是着急莫延的下落。
他昨晚整夜整夜地翻来覆去,一个半觉也没睡好,相较于他,白青亭则是自他走后,一觉到了天亮。
甫一睁眼,便见到了那个只送膳食进来的丫寰。
这样大刺刺一睁眼便看到一张无限扩大的脸,即便白青亭胆儿再肥,也得被吓得够怆。
可丫寰一意识到她吓着了白青亭,便惊得跪在床榻前瑟瑟抖着,似乎少抖一下下一刻白青亭就会将她卖出去当雏似的。
白青亭小拍了两下心口,安抚下被吓得跳快了两拍的心脏,她坐起身,双脚慢慢移下榻。
脚刚沾到床下踏板,一双小手便拿着她的绣鞋颤颤兢兢地侍候她穿上。
白青亭心道,她一没出口责备于丫寰,二又没长得如黑白无常一般,怎么这丫寰会这样怕她?
就是怕,也该开口求求她,可丫寰又不开口,莫非这丫寰自上回之后便成了个哑巴不成?
倘若真是如此,那必然是她害了丫寰。
白青亭道:“不必怕我,我也不会吃人。”
丫寰为她穿鞋的手一顿,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迟疑着点了下头。
白青亭问:“你是哑了?还是不想与我说话?”
丫寰手又一抖,差些将刚拿起的另一只鞋子给她丢飞出去。
白青亭好不容易穿好鞋,站起身双手摊开,丫寰又侍候她穿衣。
这回她没兴致再说些什么。
既然丫寰怕她,又不开口,那便让一切在沉默中进行好了,反正她估摸着自丫寰嘴里也掏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不是丫寰后来真被毒哑了,就是被钟淡的人下了封口令,交待死了不准与她说上半句话,怕她套话来着。
洗漱穿戴好,钟淡早备好了马车等在外面。
出了软禁她的房间,便由两个黑衣押着白青亭一路出了院子,转了两条抄手游廊,便到了后门处。
钟淡与马车便等在这里。
连宅院大门都让她出,可见防她防得狠呐。
上了马车,白青亭道:
“去南岩大街。”
马车没有动,钟淡警惕地看着她:
“你想回君府?”
白青亭道:“不是。”
钟淡道:“那便是想回白府了。”
白青亭道:“先回下白府,我得先去换身衣裳。”
钟淡冷冷看着她:“看来你是不想好好合作了?”
白青亭与他四目相对了一会,便顺了顺额前的碎:
“好吧,去京郊。”
钟淡奉劝道:“希望你别耍什么花样!”
白青亭甚是乖巧地点头:“嗯,不耍不耍!”
马车终于起行。
一路上,钟淡将白青亭看得紧紧的,丝毫不让她有机会撩开窗帘往外瞧一眼。
白青亭道:“其实就算让我瞧上那么几眼,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钟淡道:“或许普通的女子是如此,可你却非普通的女子,我怎能有丝毫懈怠?”
白青亭对他笑着,笑得很是灿烂,似乎对于他无形中的恭维感到很开心:
“这可真是我的荣幸!”
马车以不缓不慢的速度跑出了京都城门,不知钟淡有意照顾着她有身孕的身子,还是他本来就不急,反正白青亭挺感激他安排马车这样的速度。
一到城门外,车夫便缓下了马车的速度。
钟淡问道:“到了京郊,又该往哪儿?”
白青亭反问道:“知道红枫林么?”
钟淡道:“你的意思是,往红枫林?”
白青亭点头。
马车再次不缓不慢地行走着,往红枫林的方向驶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