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前,孙平凡等人终于回来了,个个面黄肌瘦的,瘦了一大圈,脸上写满了疲惫,更别提手脚上那大大小小的伤口。
那年纪大一些的男人,背脊看着都有些弯了,教人看了心里就觉得酸涩。
每家的女主人都在忙着给丈夫或儿子准备热水、食物等,嘴上不停念着关心的话语,倒是孙母这边,一点声响都没有。
姚香玉看着孙平凡,他整个脸颊都凹进去了,手脚的颜色黑了一个不止一个色号,她心里不由暗惊,这劳动程度是有多大?
孙平扬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一回来就直接躺他那破床上,叫嚷着要好好补一补。
姚香玉听着孙平扬那抱怨声,喊孙平凡进入里间,仔细询问:“你们这是干多重的活?”
孙平凡严肃着脸,哑着声音说道:“今年不大对劲,那些官差看得很紧,而且活儿很重,卯时三刻就得开始做活,一日只吃两顿,做到酉时末才能休息,日子也比以往拉长了一些。”
卫云清默默地在心里掰着手指头,把孙平凡说的时间给换算成二十四小时制的,心里暗惊。
没有电的年代,这时间差不多有十二个小时了,这可是重体力活,住宿、饮食又差,根本不能跟前世相比。
“你先休息下,我去给你做吃的。”姚香玉庆幸自己前两天刚好有进山,弄了几只野鸡挂在外头晒着,是过了明路,可没少被孙母和孙月兰惦记。
“没事。”孙平凡摆摆手,眼里闪动着笑意,看到姚香玉,他感觉浑身的疲惫都不见了,只想与她多待一会儿,这比什么都强。
姚香玉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自己去拿了一只鸡放在案板上,操起菜刀开始剁。
孙平凡看了看,自地拿了个小篮子,坐在一旁剥板栗。
刚才他只顾着看姚香玉了,现在一看,就感觉到家里的不对劲了,房门坏了,土灶缺了一个大口子,上头还有几道大裂痕。
这些迹象,无一不在说着他不在的时候,家里可能生的事情。
而能做出这些事情的,除了孙母,孙平凡。
也想不出别的人来了。
他觉得嘴里泛苦,怎么自己就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母亲呢?
孙平扬正躺在床上,幻想着有一大锅美味的鸡汤喝的时候,孙月兰悄悄地溜到他的床边,低声说:“二哥,快起来。”
“月兰,啥事儿?让二哥睡会,累死了。”孙平扬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子。
“大嫂在剁鸡肉呢,这些天她可是弄了不少的野鸡风干,她肯定要单独为大哥开小灶。”
孙月兰其实对姚香玉是有怨气的,讨好她那么久,她竟然没有一点软化的迹象,还一直吃独食,真是讨厌死了。
孙平扬一听姚香玉在剁鸡肉,马上腰不疼腿不酸了,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窜出大门跑到孙平凡那屋,留下孙月兰在屋里智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