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姚香玉又不是没眼睛看,早就察觉到了。
不过她也不挑开说,端看葛项鸿什么时候愿意说明他的身份罢。
屋顶的茅草换了一遍,柳伯也做了几张还算可以的木床,总算可以分开说了。
姚香玉开始耕地,力气大在体力活上确实很有优势。
葛项鸿和葛颐颖都是第一次亲眼目的农耕,站在边上看得津津有味。
姚香玉挖了不少的白茅根,就蹲在小溪旁洗干净,递给兄妹两人。
“尝尝看,直接咬着吃,那渣可别吞了。”
柳婶正在挖野菜,见状,想上前阻止,才要开口,对上姚香玉似笑非笑的眼神,只得讪讪住了口。
她知道葛项鸿兄妹俩的身份或许很珍贵,但那又如何,既然落难了,那就学着过这普通的生活。
能屈能伸才是汉子,都已经落入泥潭里还非要讲究那套贵气,只能说脑子坏掉了。
葛颐颖吃了不少野果子,丝毫不觉得这白茅根有啥问题。
在小溪里随便洗洗不干净?之前她和哥哥在山上的日子过得更差。
“呀,好甜呀。”葛颐颖笑着说,乐颠颠地把手中的白茅根分给柳伯柳婶。
因着去年没收拾干净,地里有遗留的地瓜,如今已经长出了新藤。
姚香玉用锄头锄了几下,一条垄就好了,这些地瓜藤就留着剪种苗了,至于生的地瓜,那是别想了,个头小不说,滋味还差。
“婶,你教我种地吧。”葛项鸿蹲在田埂上说。
“你还小,你看着就成。”姚香玉笑着说,“你没做过,先从别的做起。”
“这些农事,你只需了解,有个概念,并一定亲自去做。“
姚香玉笑着说,她知葛项鸿不会一直停留在这。
“这边偏僻,我也很难为你们寻到什书籍,你可是有想法?”
既然葛项鸿不说,姚香玉就率先提了。
葛项鸿瞪大了眼看着姚香玉,她怎知他心里的想法?
“据说你们这样人家的孩子启蒙都早,想必你基本的也都学过了。”
“四书五经蕴含道理极其大,只读一遍不够,你不如反复读罢。”
葛项鸿惊讶于姚香玉能说出这番话来,越是相处,越能感觉到她的特别:“婶说的是。”
“至于小颖,我就没法子了,我不知她该学什么,但肯定不该跟乡下女孩一样。”
“婶放心,我会教她的。”
姚香玉有些奇怪,葛项鸿一个男孩子,如何教?
“妹妹跟着我学就是,读书识字,女红的话有柳婶,倒是不用担心。”
闻言,姚香玉也不好说什么,“你看着罢,我每年夏末应当会出去一趟,你们需要什么就说声,我帮着带回来。”
“真的?”葛项鸿眼前一亮。
这一路走来,他也现这边确实偏僻,无论是买东西还是打听消息,都是不容易的。
“嗯,去西北那边待一阵。”
葛项鸿一听姚香玉要去西北,就不说话了,她的故事他知道,也是伤心人。
“其实我的家族并未破败。”沉默了一会,葛项鸿突然开口说道。
姚香玉愣了下,差点被脚下的土块搬到摔倒到泥地里。
她还以为葛项鸿兄妹俩人是前朝皇室的子孙呢,谁想竟然不是。
还好她之前没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要不就尴尬了。
“相反的,这次改朝换代中,我的家族还有从龙之功。”
葛项鸿的嘴角勾起,眼底满是讽刺。
“只因我外祖父的一家未曾站新帝而招来杀身之祸。”
“事突然,我母亲没时间安排我们的后路,只得让忠仆带着我们兄妹逃跑。”
“不是有话说,罪不及出嫁女吗?”姚香玉忍不住问。
“我娘也是这么想的,谁知我祖父一家子心肠歹毒至此呢,连我娘及我们兄妹都不放过!”葛项鸿咬着牙齿,眼底闪过深深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