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喷水湖那里,我们对官府的说法是流民开的地,就跟村外那些一样。而这些地是能算进村里的,但不能分到每家每户手上。”
姚香玉闻言若有所思,原来还有这样的操作,而且不知道咋的,总感觉这法子有点熟悉。
“二爷爷,流民开的地现在是不是族里的?”
“是族里的,每年的收支都会列出来,用于宗祠的修缮、学堂、孤寡补贴等。”三爷爷说,这事儿是他在管,自然清楚。
“那……”孙平凡想说服两位老人用族里的地来种竹子,他敢保证,收入不会低的。
三爷爷抬了抬手,严肃地说:“平凡,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事儿不成。”
孙平凡顿时有些沮丧,有些事儿,不是你有想法就成的,想要大展宏图,真的需要多方面配合。
姚香玉这才想起古代的大家族确实会有公中的产业,收入的用途差不多是三爷爷说的那些。
她想着好田村这么个贫困村,怎么还可能有族地,谁知道运气这么好,那些开荒的地就划进来了呢。
她猜测族地的收入可能还会分一些到每家每户,所以大家都不想去寻山货了,这事儿又累又辛苦。
事实上,姚香玉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事实上差不多如此。
有那希望找山货的人,见要进山的人这般少,也就熄了心思。
两人跟几位老人谈了谈外头的情况,可以看得出他们不是没兴趣,只是为何不松口呢?
毕竟以他们在村里的威望,说服村民应该不难啊?
七月半的中午,祠堂里热闹非凡,几张八仙桌并排摆开,桌上是每家每户送过来的吃食。
一群小孩在周围跑来跑去,咬着食指盯着桌上的吃食。
每次这种时候,都是对各家生活情况以及女主人手艺品头论足的时候。
不过这次有些不同,二爷爷说了种竹子卖竹笋的事儿,并特地说了笋干能卖钱的事儿。
然而处于姚香玉的意外,除了一部分心动外,大部分老人都是反对的就,倒是年轻人都有些心动。
而反对的理由也简单,那就是竹林聚阴,对子孙后代不好,而这个论据得到了多数人的支持。
然而笋干能挣钱啊,有不少人陷入了矛盾之中。
简单,二爷爷净手,点香,并虔诚地跪拜朝祖先叙说此事,最后将三炷香插在香炉上。
看着香烟袅袅向上,二爷爷才拿来圣筊,又是一番复杂的程序,两个月牙形的圣筊就被抛到了空中,而后落到地上,出清脆的响声。
现场鸦雀无声,大家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那圣筊,在心里默默念着自己希望的答案。
待圣筊静止下来,众人看去,两面凸的朝上,一个小孩嘴快地大声喊道:“怒杯。”
姚香玉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代表二爷爷所叙述的事得到了祖先的反驳或是此事会有不利的意思。
二爷爷拿起圣筊,继续跪下,这次他说的不同意的原因是否是竹林有碍子孙?
圣筊在空中划过两道弧线落地,一正一反,答案是肯定的。
于是,之前反对种竹子的人就跟得到了什么强大支持是的,那声音是一阵高过一阵。
“我就说种竹子不成,这不,祖先都生气了。”
“这提出种竹子的人是什么心眼啊,该不会是想要害我们整个村子吧?”
“果然,祖先一直在保佑我们。”有人能跪下来,朝着祖先牌位磕了三个响头。
有的人一边说着,一边以自认为隐晦的眼神看向姚香玉和孙平凡。
有的人更加直接,狠狠地瞪着,就差跑到他们面前吐口水了。
二爷爷微微皱眉,他说:“我知道你们有意见,但种竹子的本意是为了买笋干挣钱,并不为其他,我不希望有人再提害人这种话。”
三爷爷也在一旁附和此话,孙平凡和姚香玉都是见过世面的,若是被村人寒了心,以后还会事事想着村里吗?
然而村人又怎会明白两位长辈的良苦用心呢?明面上是没做什么了,但背地里可是小动作不少。
此次,姚香玉和孙平凡打算从族里长辈入手,说服大家种竹子的事就告一段落。这事给他们一个教训,别什么事都想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