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同一类人(1 / 2)

“冷奕瑶!你们怎么能,怎么能这么侮辱人!”冷奕媃疯狂地往身后爬去,脸上一片惊慌失措。

她就算是再不济,再有失身份,但她毕竟是豪门出生!

鞭刑!

她竟然要求行使鞭刑!

那可是对着奴隶采取的刑法!

她怎么敢,怎么能!

“做错事,就应该受罚。这点道理,小学生都清楚,你难道不明白?”冷奕瑶轻轻地睨她一眼,目光平静,宛若在看一个乞丐做最后的挣扎。

“不!不!你不能这样!我毕竟是你姐姐!”哪怕不是一个母亲,但终归都是一个父亲,她这样对自己,难道名声就会好听!冷奕媃疯狂地摇着头:“你想让全天下都看我们家的笑话吗?”

“笑话?”冷奕瑶轻轻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嗤笑一声。“你今晚准备设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干的事情是个笑话?”

设计她与一个“醉鬼”反锁在一间密室,然后引诱小公主来“捉奸”,当着全帝都最有身份名望的人面前,丢尽脸面,到时候,她便彻底身败名裂。

设计这出好戏的时候,她怎么不想想,她干出来的这一切才是个天大的笑话?

冷奕媃像是被魔怔了一下,吓得浑身颤抖,瑟瑟地缩着脖子,将两个耳朵死死地堵住。

她不敢去看冷奕瑶的脸,更不敢去听她的声音。

这一刻,她忽然清醒地意识到,什么叫做以卵击石,什么叫做不自量力!

她不该那么傻的以为,冷奕瑶这段时间,插手了家族企业之后,便心慈手软起来。

分明,她从来就没有对别人放松过警戒。

“哥!救我!救我。”她扑倒冷超的脚边,眼中的泪水簌簌地顺着脸颊滑下。无论如何,如果今天真的被当众处以鞭刑,别说是日后嫁人,怕是以后都没有脸再在人前露面了!

她辛辛苦苦了那么多年,从小到大,为了能博得一个好名声,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难道,就因为冷奕瑶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毁在眼前?

她疯狂地摇着头,咸涩的泪水打湿了伤疤,她却一无所觉,只像是趴着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死死地拽着冷超的大腿,“哥,你救救我,求你!求求你了!”

父亲没有来晚宴,如今,这四周,只有哥哥一个人愿意帮她,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冷超面色一震,瞳孔收缩。

向来被当做天之骄女养大的妹妹,如今痛哭流涕地趴在地上,像是被人当空就要割上一刀,神色惶恐、满心绝望。拽住他的手,颤颤巍巍,抖得像是个筛子。

看到自己嫡亲的妹妹这般狼狈,冷超只觉得心都被人碾在脚下。

下一刻,他豁然抬头,直直地望向冷奕瑶!

那表情,像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身为骨肉血亲,她竟然会开口提出这个处罚条件。

那目光太冷,太硬,像是无形的飞刀,刀刀落在冷奕瑶的方向。

赫默眉头一皱,脸上淡然的表情尽数褪去。冰寒刺骨的气息从四周迸而出!此刻,他直接往前一步,挡在冷奕瑶的身前,冷冷地看着冷超,面上一派寒气逼人。

四周所有的人,只觉得,无形的威压迎面而来,像是瞬间被人抽走了空气,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如果说,冷超的气度,即便是在帝都也算是不凡,但搁在赫默的面前,便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了。

商人不过是精明冷酷,可是赫默,那已完全是凌驾于整个军界之上的凌冽霸气!

如果前者的目光可以用锋利如刀来形容,那么赫默的神色便强悍如金!

他本就是帝国最权贵的象征,亦是这帝国无所不能的代表!

就在两人目光交错的瞬间,一只手,却忽然从赫默的身后伸出。

那一只手,初看上去,纤细、匀称,美玉无瑕,偏偏落在赫默的肩膀上时,却带出一副跗骨风情。

冷奕瑶慢条斯理地将挡在她面前的赫默拉至身旁,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娉婷一笑,眼中似有流光一闪。

众人只觉得,那一身窈窕,容色惊人,下一刻,她竟然从赫默身后直接走出,挺拔笔直地站在冷超的面前。

冷奕瑶淡漠地看着眼前紧紧瑟缩、面无人色的冷奕媃和护住她、面色冷凝的冷超,下一刻,她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凌然一笑。

那笑,极高傲、极张狂,仿若目下无尘、睥睨一切!

这一瞬,所有人只觉得,光是她这一眼,便将人血液都刺激得沸腾起来。

耳边汩汩流淌的,是一种不受控制的激狂!

从未见过一个女人,不动分毫,只是一个眼神,便能让人彻底为之折服!

哪怕帝国第一将领站在她身边,却也没有将她的光芒全部掩盖下去。

这两人,就像是日月交错、交相呼应,谁都不能忽视,他们两人之间莫名的默契,以及那灼灼其华、相映成辉的炙人风采!

“你应该明白,我说出去的话,绝不会收回。”她就这么直视着冷超的眼,没有一丝转圜余地。唇角,那一抹妖娆凉薄的笑,几乎能将人彻底冻伤。

来而不往非礼也……

敢对她使用下三滥的手段,自然要承受得住她的回报。

礼尚往来、天经地义!

“你……。”冷超刚说了一个字,长公主已经不耐烦地大手一挥:“还干等着做什么?还不拖出去,行刑!”

一众皇家侍卫,目光一对,面色峥嵘,瞬间俯身,甘心领命:“是!”

既然是冷奕瑶要罚人,陛下亦绝不会阻拦,想来,今晚,这位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怕是真的要颜面尽失,从此绝迹社交圈。

“不要!不要!你们不要碰我!啊!”

凄厉嘶哑的叫声,忽然迸。

冷奕媃像是疯了一样,死命地挣扎,左右摇晃,像是要将全身的力气全部用尽。

她的脸上,身上,所有的位置,都痉挛起来。

可没有用!

一点用处都没有!

面对皇家训练出来的铮铮铁卫,她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质女流,那抵抗就像是风中的落叶,一吹就散!

“哥!哥!”她死命的叫着,嗓子已经彻底嘶哑,像是喉间泣血一般,只目光疯狂地拽着冷超,像是奢求最后一丝希望。

冷超青筋浮起,目光狂躁,双手愤怒地扣着她,眼中已一片血红。

冷奕瑶看了一眼,眉梢轻挑,慢慢走到他身前,俯身睥睨,一字一句:“我给过你们机会,可惜,你们不珍惜。如今,落子无悔!怨不得任何人!”

冷超一怔,就这么一瞬间,皇家侍卫已齐齐将冷奕媃拽起,扣在她后领处,轻轻一拖,便直接将整个人拉出门外。

“给我拖到花园里!我要让所有人都亲眼看到她被行刑!”

长公主冷然盯着冷奕媃的脸,一想到之前的种种,只觉得心底气血翻涌!

她当年瞎了眼看上了冷魏然,是她自作自受,但她的女儿,决不能受任何人怠慢亏欠!

她既然阴险毒辣地想出那种阴谋去陷害别人,如今,这些便是她应得的下场!怨不得任何人!

四周惊呼声越来越大,以至于远在大厅的二王妃和陆琛都忍不住抬头朝二楼望去。

“这是怎么了?”二王妃皱了皱眉,好好的宴会,那么多人挤在二楼是什么意思?不是要庆贺陛下登基,已经长公主回到帝都吗?怎么连长公主的影子也没了?

陆琛的侍卫长抿了抿唇,他如今掌控皇宫内的守卫,对于侍卫们的行踪自然了然。此刻,见二王妃明显面上不愉,陛下一脸不知详情、置身事外的样子,只觉得背后细细地惊出一身冷汗。

且不说,长公主为什么会不顾场合、严惩冷奕媃,如今,这好端端的宴会,怕是又要庞生是非了。

他抬了抬头,见陆琛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似乎对于长公主和一众宾客的行踪并不感兴趣,想了想,到底不敢隐瞒,小声地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

“你说,冷奕瑶要对她姐姐处于鞭刑?”陆琛的神色倏然一变,几乎是匪夷所思起来。

当着众人的面,对自己亲姐姐这般不留情面?

冷奕媃到底干了什么,竟然能惹得她这般?

二王妃只觉得自己儿子面上神色奇怪,正待要问,却见二楼那边忽然声音大作,下一刻,只见两个皇家侍卫直接将一个一身长袍的女子提在手上,拖着下楼。

那姿态,几乎和拽着个牲畜一样,别提“体面”二字,就连最基本的尊严也无。

她面上一惊,第一反应便是刺客!

否则,皇家侍卫,怎么敢这么不顾忌场合。

只是,待那些人越来越近,她才现,对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还是个脸上疤痕、泪水、鼻涕交错的女人。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皇家宴会,竟然弄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出,二王妃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刻沉了下去。下一瞬,只见楼上,长公主面色冰冷地走了下来。

二王妃正要开口,却见她身后,竟然是冷奕瑶!

下一刻,帝国元帅竟然紧随其后!

二王妃长大的嘴巴就这么僵在半空,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究竟,究竟生了什么?

她回头,下意识地就要看向儿子,却见陆琛看到赫默的那一瞬间,面色刹那间冷了下来。不待她说一个字,已经直接越过其他宾客,向冷奕瑶的方向走去。

这,这!

当真是孽缘啊!

二王妃只觉得心惊胆战!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个妖孽!

上一次就是因为她,儿子的选妃宴弄得不欢而散,如今,如今竟然又是她!

她皇家是欠她的吗?

二王妃刚刚抬脚,就听到远处绝望凄厉的叫声:“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不要去花园!你们滚开!”

别说是大家闺秀,乡野村妇也不过如是了。

二王妃只觉得那声音惨烈得像是什么刮在心脏处一样,浑身忍不住一个激灵,下一刻,只见大厅里其他的宾客都竖起耳朵,目光直直地朝着冷奕瑶那一行人望去。

眼见,他们走向大厅外的皇室花园,他们也跟了上去。

等皇家侍卫们按照长公主的要求,将冷奕媃挂在花园正中央最高的一颗树下的时候,所有来参加皇室晚宴的人,也基本上尽数到齐。

团团围着那棵大树,打量着吊在树梢上、面无人色的冷奕媃,一时间,目光各异,神色复杂。

早有之前待在二楼的宾客低声,小心翼翼地将刚刚生的事情和旁边的人交流起来。

很快,众人打量的眼神,便从冷奕媃身上离开,转而挪到冷奕瑶身上。

这,这可真是前所未闻。

惩罚自家姐姐,竟然毫不避讳场合,当众让皇家侍卫处于鞭刑!

那可是对着奴隶才用的手段。

身上的伤痛倒是其次,最难堪的还是脸面。

奴隶制虽然已经明面上废止,但,依旧在帝国实际存在。

奴隶是什么?

那就是和牛马一般的存在。

没有自主、没有自由、没有权利,就是主人手下的资产而已。

如今,当着皇室宾客的面,被吊起来鞭打,别说是女人,就算是男人,也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更何况,那人还是冷家的千金。

此前,名满帝国。如今,脸已毁容,再经今晚,便真的连人都不要做了。

“冷奕瑶,我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人到了最绝望的时候,什么尊严、什么气势、什么底气都没有了。冷奕媃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能躲过这一劫,她从此离冷奕瑶有多远就多远。这个人是个疯子!她就完完全全没有在乎过世俗的意见!

“现在求饶?”冷奕瑶仰头,看着那一轮月牙,在众人屏气凝神间,轻轻一笑,慢条斯理地吐出两个字:“晚了。”

对于聪明人,她向来愿意施舍同情。不过,对于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她底线,还死不悔改的人,她就真的没什么耐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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