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还没走到萧彻跟前,在距离还有两三米的时候,整个人就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的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的难以置信。
刚才,他感觉自己仿佛撞到了一堵柔软而坚韧的墙上,那股反震力,不算狂暴,却,无可抵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将近十分钟。
萧彻收功,全身大汗淋漓,像是刚从水池里捞出来的一样,整个人的气质,也是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萧彻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凡是能接触到他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的强大。
而现在,萧彻看上去,就如同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眼睛温润,偶尔显露出一丝天真。
这就是,返璞归真。
经历过万丈红尘,一颗心修到圆满,现在重新回到犹如婴儿般的状态。
喜怒哀乐,都能异常清晰而强烈的感知到,但却无法对心灵产生半点影响。
古代有个著名的词人,宋朝的范仲淹,曾经用八个字,很精妙的描写出宗师心境。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萧大哥……”苏娜不由叫了一声,她感觉到萧彻隐隐和之前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却是说不出来。
萧婉瑜也是跑了过来,搂住萧彻的胳膊,有些自内心的亲近和高兴。
她性格单纯,对人心灵和情绪的变化,感知更加敏锐。
“嗯。”萧彻很自然的摸摸萧婉瑜的脑袋,然后牵起她的手,朝苏娜走去,又牵住的手,道:“走吧,去买衣服。”
三人向前走去。
周围的人群,见到这一幕,只觉无比的和谐。
就好像……好像是一种神仙眷侣般的感觉。
……
日本。
这是一间位于富士山脚下,古色古香的庭院,庭院中一片樱花,正开的烂漫。
漫天樱花中,一个男人正在练剑。
他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体型清瘦,身穿宽大的和服,脚踏木屐,满头长长的黑,柔顺黑亮,披在脑后,能让任何女人都为之羡慕。
他手中,则是一把桃木剑。
这人,就是宫本武藏。
当代宫本家族的族长,当前日本排名第一的剑术宗师,将斩天剑道修炼到大成的强者,也是宫本一郎的父亲。
宫本武藏的剑很慢,一剑,又一剑,东倒西歪,像是三岁小孩子在胡乱飞舞。
但,若是细细看,会现他的剑身,始终在以一种微妙的频率,不住颤抖。
每一剑刺出,都会有一朵樱花,被均匀的切割成几十份肉眼看不清的碎片。
快。
慢。
这是剑道的两个极端。
宫本武藏已经将快练到极致,现在他要修炼的就是慢。
如果,慢到极致的剑,也能修炼到极致,便会跨入一个崭新的境界。
这个境界,就是宗师。
忽然间,宫本武藏的剑停下了。
他眉头一皱,看向门外。
一个身穿木屐的男人,急匆匆跑来,像是火烧屁股一样。
站在樱花林外,这男人膝盖一弯,陡然跪了下去,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用日语战战兢兢道:“家主大人,出事了!”
“何事?”宫本武藏仗剑而立,坚毅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一郎,一郎被人砍了两条胳膊,生命垂危!”
宫本武藏脸色陡然一滞,身体也是微微摇晃了一下。
许久。
许久。
空气仿佛凝滞。
“是谁?”宫本武藏轻声问道。
男人重重朝着宫本武藏磕头,开口道:“是个华夏人,具体身份,我们还没查出来,地点是在中海。我已经责令外交部,向华夏国提出了照会!”
“我知道了。”宫本武藏沉声说道。
男人又是咚咚磕了好几个头,痛哭流涕道:“家主大人,注意身体,节哀!”
说完,他便是快步爬起来,一溜烟儿的没影了。
宫本武藏站在原地,全身上下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像。
不知过去多久。
当太阳下山,夜幕拉下,宫本武藏手持木剑,仿佛鬼魅一般,疯狂的在樱花林中游走,手中的木剑,不住斩向一株株樱花树。
他的剑,如电石火花,快到极点,肉眼根本看不清楚。
当他走出樱花林时,一颗颗生长不知道多少年的名贵大树,轰然倒地。
“啊……”宫本武藏仰天长啸,出犹如恶狼般的嚎叫。
而他满头视若珍宝的黑,则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尽数变白。
几个小时后,日本武术界,流传出一个让人震撼无比的消息。
宫本武藏斩尽满园樱花树!
宫本武藏满头黑变白!
闭关十三年后,宫本武藏再次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