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初低头凝视着这个拼了命救自己的少年,只感觉心头为之一动,当下两位将军也瞧了瞧夜空,还没等询问,便听大北宸霁月公主凛若冰霜地说道:“不惜一切代价,把他给我救活!”
“这,这位是?”炽千云像提小鸡一样把夜空提起来,扔在随后奔来的战马背上。
“是我的一个随从,刚刚为了救我才伤成这个样子的。”霁初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夜空,这“挡剑之恩”未报,实在无法将他丢在这里,阴差阳错之间,还是要收下这个随从了。
也许,天意如此吧。
“哦?”
炽千云听了公主这样说,便纵目重新观察这个少年,见他虽然穿得寒酸,此时又不省人事,但面容、五官之间所散的英气却是彰显贵骨。就连沉默寡言,不理世事的杜淳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知是处于好奇,还是热心,炽千云伸手搭在夜空的脉上。像他们这些修术法的将军,对人体脉络自然了解清晰,他搭脉一测,却心生疑窦。这少年根骨不错,但却元气平平,似乎从未有过术法修炼,如此又是怎么救公主于群魔之中的呢?
但霁初却不知炽千云心中疑虑,见他眉头紧锁,不免有些紧张,问道:“不好救吗?”
“倒也不是不好救。”炽千云见霁初似乎是很在意这个少年的安危,也不便对此多做质疑,便说,“这少年的内伤并不致命,只是外伤有点重,筋骨断了很多处。我们此次回北宸路途遥远,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路途的颠簸。”
霁初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如果实在不方便远途,就在这个镇子好好给他安顿,多留些钱财,给他置办点能过活的营生吧。”
回到客栈,天已大亮。
走到门口,霁初抬头望了望碧洗的晴空,负伤的痛感在紧张消散后,才开始逐渐袭来,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到了垫着脚尖张望的玲珑。
玲珑是北宸皇宫的宫女,对大将军辰爵的直属部下自然不熟,但是听说是北宸的将军亲自来接,不免也激动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这一路的吃喝拉撒,还有安全问题统统都不用愁了。
她欢快地对两位将军见礼,一抬头便看到了趴在战马上的夜空。吓得她连忙上前,见到夜空苍白的面上,静如死水,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衣服更是破烂不堪,身上也到处挂着伤口,登时哭了……
“夜空?怎么会伤成这样?他会不会死啊?”
霁初也望了一眼夜空,眸上掠过一丝黯然,对玲珑说:“你去镇上找个好大夫给他看一看。”然后对炽千云道,“我也负伤了,晚些时日再启程吧!”
说完,她目光清冷地又扫了一眼夜空,独自回房了。
炽千云和杜淳两人对望一眼,陷入沉默。
这里是天圻国境,作为北宸的骠骑将军,是不便在此过多逗留的,但是公主明显在有意拖延时间,他们也只能装扮成普通百姓,在这客栈住下。
炽千云摇了摇头,伸出右手,翻手一弹,只见一个如水如烟的小球体凭空而出,被他弹入高空。
须臾,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炽千云的身前,单膝跪地待命,他的面上带着一支能乐面具,看不到长相,但身材魁梧健硕,一看便知武艺不凡。
炽千云低头对来者道:“吩咐下去,北境三十里扎营,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