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影先开口,他压低了声音道:“她搞什么鬼?是打算突然袭击,给我们个大惊喜吗?”
凤真寻也露出了少有的玩味表情,低声道:“大概是害羞。”
夜空懒散一笑,也随着他们压低了嗓音,道:“我家公主一向我行我素,不喜应酬,以前就只有我和玲珑也罢,现在一大屋子人,她才懒得招呼。”
轩影不乐意了,对夜空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小杂毛,要不是我和凤真寻,你能那么痛快地出来?现在倒嫌起我们多余了。”
被骂小杂毛,夜空也不生气,他漏齿一笑,说道:“轩影少爷,并非我嫌弃,只是天神火笛将你召唤来的任务,你早已达成,为何还在人间逗留?”
轩影道:“并非我想多留,只是不太放心那丫头,她最近接连受难,我得看她没事了,才放心离开。”
凤真寻道:“其实我们还有一个目的。”
夜空看向凤真寻,听凤真寻接着道:“在霁初的身边,有魔,而且是很近的地方。”
夜空的瞳孔紧缩,眸光也随之深邃。
霁初回到卧房,一头栽进被褥里,她真的不是因为三个男人说的那些原因不出现。
只是这么多天来,她接连承受过多悲痛的感情,使她的心灵几近枯竭。现在,千辛万苦想要解救的人,已经如愿回到自己的身边,反而让她不知所措。
她不知自己见到夜空时该哭诉对他的思念,还是该莞尔一笑说好久不见,亦或者对他坦白自己的魔化,等待他做去留的决定。
她曾想过无数种对白,甚至想一头扑进他怀里,说:夜空我这些天每天都想你,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可当她站在门口,与他仅一门之隔的时候,她才知道就自己那点勇气,可能连他的名字还没说出口,脸就着火了,甚至全身都会跟着沸腾。
窗外薄云笼罩之下,珍珠色的月亮显得格外朦胧。她深深地凝望着,知道这所宅子里,夜空已在,不管要不要跟他告白,只要不和他分开,似乎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她又表现出落寞的神色,自己的身体已经魔化,不人不魔的她大概真的不再有资格爱他了吧。
也许这番爱意,她今生都不会出口了。
她现在才知道寂寞的感觉就好像饥饿一样,不是外在的东西,当你知道永远都可能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就会尝到寂寞的滋味。
所以,她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对夜空的感情,她需要将那如火的爱意掩藏在心底最隐秘的地方,她思考这种感觉是什么呢?大概就是那个称之为“自卑”的东西吧。
把自己关了一天一夜,她望向窗外那幅如仙谷一般美丽的画面,知道自己总是这么躲着不是办法,于是她整理了一下仪容,推门走了出去。
夜空最先现她站在门口,因为他的位置离那最近,他拿着一把树枝编的扫把站在那,一身雪白的衣袍一点都不会因拿着个扫把而降低他的姿色。
霁初见他抬头对她微笑的时候,只觉得心漏跳了一拍。
他容颜清秀,气质飘逸,英挺的眉宇之间,流露着逼人的灵气,那一抹笑容,宛如空山新雨后的明月。他柔柔一笑,语气随意:“公主,你醒了。”
那感觉根本不像经历了生死离别,千难万险之后的重聚,并没有抱头痛哭、劫后余生的悲叹。
要不是她身上的伤口还疼,她真的以为那么多天的阔别就仅仅是她做的一个梦。
但那终究不是梦,是比噩梦还可怕的事实。
夜空身后的两个男人这时也站起了身子,目光齐齐望向霁初,她知道他们其实一直在担心。
于是,她展开一抹娇艳的笑容,说:“啊真是的,你们不知道昨天在辰爵的书房,我和他说如果不放了夜空就烧了他的大将军府,然后还和他斗法,真是累死了!所以我回来就先睡了,没想到睡到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