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盘腿坐在外廊的台阶上,玲珑坐在亭中石凳上,夜空则倚靠着假山,一条腿支起来,手肘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淡淡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大头不经意望向夜空,看见漫天的夜色落入他的眼中,那双黑玉般的眼眸带着令人沉默的幽深,就如夜空这个人一般摸不出深浅。
他虽说是七公主的随从,但从头丝到脚趾甲没有一处带着奴性,反而浑身散着清贵的气度,让人在他面前会情不自禁地对他屈尊。他说起话来虽含笑随和,但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霸道。
大头想,这便是被称之为“气场”的东西吧。
此时看他一脸平静地望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大头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明日你有何打算吗?”
夜空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我还没有想。”
大头道:“啊?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想?”
夜空道:“该想的时候,自然会想。”
玲珑满脸自责地说道:“都怪我睡着了,不然就能证明公主没有出去过。”
夜空摇摇头,说道:“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换成我在那,八成也会睡着。”
大头何等机灵,一听夜空这样说,马上领会:“就是说,昨晚对方的重点其实不在总管府,而是在重华殿?”
玲珑道:“诶,大头,你怎么知道?”
大头说:“公子刚刚就是这个意思啊!”
玲珑满脸迷惑:“我怎么没听出来还有这层意思?”
大头道:“这很好想,我们在总管府时,因为公子的符咒,敌人的昏睡术对我们无效。但他刚说如果在重华殿,他也会睡着,就说明来重华殿的敌人术法更强啊!”
夜空莞尔一笑,说道:“大头,你这般聪明,当侍候人的公公未免可惜了。”
大头道:“这可惜什么?伺候人更需要用脑子呢!我长了这么大一颗脑袋,总要比别人多知道些,才对得起它这么大呀!”
夜空摇头叹道:“没想到还有你这般洒脱的公公。”
回想起自己差一点被净身那天,夜空还心有余悸。
那时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从容不迫,实际上内心不知有多么忐忑。倘若不是看出婉熙太后只不过是想考验他对霁初的衷心,而并非真的要给他净身,他自认为绝对无法做到那般气定神闲。
大头笑了笑说道:“这本该是一件很值得在意的是么?有那个东西有什么好?”
夜空道:“难道不好吗?”
大头说:“撒尿还得空一只手去扶。”
夜空说:“你不去扶,两只手也是闲着。”
大头说:“怎么会闲着呢?可以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托着手臂啊!”
玲珑道:“为什么要托着下巴呢?”
大头转头反问她:“你如厕的时候两只手都在干嘛?总不会用草纸叠小船吧?”
玲珑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咿好像大多数女孩子蹲在那里都是两只手在托腮。想到这里,她登时小脸红得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