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又是一片哗然,万俟颖咆哮哭喊着“我没有,你们冤枉我”,但却苍白得没有引起一个人的注意。
霁初的眉头拧成一个结,她凝视着夜空,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青灯旁若无人地继续说道:“主人说,总管府那边今日定会派人假扮七公主,但却不会吸悟雷的血,叫我守在重华殿。于是,我化作原形,躲在暗处,看到有天魔抓着婉熙太后要挟七公主去寿康宫。我一路尾随,见他们在寿康宫打了一架,那天魔就走了。我觉得事有蹊跷,便去婉熙太后的卧房查看,看到一个天魔吸了婉熙太后的血便逃走了,当我扑过去的时候,浑身都沾染了太后的血,我想飞走,却不小心撞到了跑来探视太后的七公主,所以她脸上的血,是我粘在上去的……”
霁初听到这里,眸光不禁一颤。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展颜插嘴道:“今日到访总管府的那个女子本以为我们中了昏睡术,对我们起了杀念。我们被一直埋伏在暗处的嵩阳救下,她自知不敌便开始逃跑,试图把我们引到皇嫂的寝宫。”
大头接着道:“是的,我们的计划是,把夜空和右贤王杀掉,再定七公主一个失心狂连自己人都杀的罪名,她必死无疑。这样,就没有人可以跟十一公主抢辰爵大将军了。”
万俟桓气得双眼爆睁,死死盯着万俟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万俟颖疯狂的大喊不是她做的,她没有串通,她不认识大头,她也不认识行凶的女……但并没有人理会她。
夜空望了望窗外的灰白色的微曦,对万俟桓说道:“陛下,这件事大致就是这样的情况。我的确是派人吸了悟雷总管的血,七公主虽然身体被魔界做了一些改变,但她并不嗜血。否则,我和玲珑的血恐怕都被她吸光了。”
万俟桓终于把视线从万俟颖的面上移开,怔怔地望着夜空,反应了好一会,才觉夜空说得确实有道理。
想罢,他义正辞严地对夜空说道:“你,身为宫里的下人,竟遣人妖法惑众,在宫中兴风作浪,伤害朝廷命官的身体性命。来人,把他压下去,今日午后处决。”
说完,他又指着霁初,严厉地说道:“你不准对我说任何给他求情的话,也不准找母后来求情,母后禁不起你的气!你看看她已经被这个妖孽害成什么样了?”
霁初咬着唇看着站在窗边如玉一般的夜空,晨光打在他的身上,不知为什么令他显得那么孤独。
一直挂在他嘴角的笑容仿佛被那束光抹了去,没了笑的他眉宇间微带忧伤,他目光坦然地接受了处罚。霁初想让他看自己一眼,但他却始终没有看过来。
一种难言的滋味悄然弥漫在霁初的心头,她终于明白刚进门时夜空那冷淡漠然的神情是什么了,那是一种自知自己必将赴死的决绝。他用这种表情在对她道别,让她勿想勿念。
大头自然也难逃一死,万俟桓决定他与夜空同时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