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如临大赦般一一谢恩退下。
女子面上的笑容随着房门关闭的那一刻变得阴险,她将手上的帕子随意往桌案上一丢。伸出一根手指,在霁初的额头上一点,一道白光进入霁初的额头。
须臾,霁初的睫毛微微煽动,缓缓睁开眼睛。浑身烫,身体虚弱无力,满身的伤口都在疼痛,霁初这瞬感觉自己刚刚沉睡了千年。
朦胧间,一张脸闯入视线,她不禁一惊。
“楚……白咲……”她艰难地念着眼前女子的名字。
她们只见过一面,在初源,这个女人拼死想要刺杀霁初。她当时虽没有自报家门,但通过对话内容和术法特性,霁初也猜到是她。
那时霁初身体完好,抵挡一个治愈系妖鬼简直轻而易举,但现在不能同日而语。她此时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施法。
楚白咲阴冷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默视了霁初许久,终于开口:“想不到吧,我是这里的二小姐。”
霁初惨白干裂的唇色,已经昭示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楚白咲也仿佛压根不需要她回答,继续说道:“枫斗哥不让我进这个院子,但人心是看不住的。你早晚会落到我的手里。你以为你现在有御狐令就威风了?如果不是尊,你早就死了!”她越说越激动,身体轻微颤抖,“可你知道不知道,你得到的这一切,原本应该是我的!都是我的!”
霁初轻轻闭上眼睛,没力气和她争论,更不想听她的怒吼。她刚刚施治疗术入霁初体内,也许仅仅就是为了让霁初醒来,听她的痛诉。
“你用不着这么急着闭上眼睛。”楚白咲抓着霁初的头,用力将她扯起来,恶狠狠地说道,“因为很快,你就要永远闭眼了!”
霁初的头皮瞬间被扯得生疼,楚白咲用力一带,就将她从床上扯了下来,她重重摔到地上,却是一声也没吭。
“装死?你当初打我的时候,怎没见这么低调?”
一巴掌甩在霁初脸上,霁初的左颊瞬间热辣滚烫。
楚白咲原本也是样貌清秀之人,但此时愤恨与小人得志的情绪扭曲了她的五官,让她看起来狰狞可怕。
霁初终于缓缓开口,先是不屑地笑了笑,又道:“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但很可笑,你却不敢。”
“我为什么不敢?我现在就杀了你!”楚白咲手起掌落,却在霁初的前额处停住。
霁初纹丝未动,嘴边挂着轻蔑的笑容:“因为你杀的不是万俟霁初,而是御狐令的持有者,你深知我对蓝宇尊、对御狐令的意义。你杀了我,不但得不到蓝宇尊的心,还会众叛亲离,即便你死了,去阿鼻地狱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霁初耗尽全身的力气,说了一长串的话。
而恰恰是这几句话,彻底激怒了楚白咲,因为她说的句句是实情,句句戳痛她的心扉。
“杀你有什么好?”楚白咲冷笑道,“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看一残废之后,尊还会不会要你!”
说着,楚白咲的手上便聚集一团刺目白光,霁初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那份凌厉冷彻的眸光像极了蓝宇尊,令楚白咲有一瞬的胆寒。
就在这时,房内流动起一股不自然的旋风。
接着便是一声凄厉的猫叫,叫声未落,楚白咲细嫩的手腕便多出三道抓痕,她手掌上的术法也悉数消散。连是被什么抓的都没有看清,血就顺着伤口汩汩流出。
“白咲,你在做什么?”
门口传来枫斗的声音,楚白咲慌忙抬头,吸引她目光的却并非枫斗,而是枫斗身边站着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