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泰顺着陈安南的目光朝悬壶济世的牌匾上看去,那个地方似乎很久没打扫了,上面浮了些许灰尘。 .
“安南,等你醒来后咱们再谈。”陈康泰说完,手朝陈安南身上一拍,这个昔日医道第一人就此沉沉睡去,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陈康泰深吸一口长气,抬头又看看牌匾,然后盯着陈安南破碎的双膝,用手顺着脉搏轻轻一叹,痛心疾的道:“安南啊,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到现在还不长长见识,这世界哪有你想的那么单纯?”
然后,他便是一阵沉默。许久之后,陈康泰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慨,厉声道:“陈昊天,一定是陈昊天用花言巧语迷惑了安南!否则安南定然不会如此!好,好,既然陈昊天你不给我陈家活路,你也别想好过,我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将陈安南妥善安置后,陈康泰坐在书房,提起毛笔,在宣纸上挥毫泼墨,一笔一划都透着狠,含着戾。
不一会儿,从外面进来一个身着西装带戴着墨镜的男人,他的步伐很稳,头略有些花白。
陈康泰赶紧从书桌前移步过来,请来者坐下,小声道:“韩长老,我那天跟你说的事儿,办妥了?”
“此次我来,不是韩家长老的身份,而是朋友私下碰面,场面上那一套就别来了。”韩西岚将手里的档案袋递给陈康泰,轻轻言道,“作为朋友,我想劝你一句,如果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事情能过去就过去吧,此人还是有些势力的,陈家实打实闹起来,不是他的对手。”
“老韩啊,你想多了。”陈康泰将档案袋拿在手里,拍了拍道,“我不过想多了解下对手的资料,陈家自古就是中医世家,凭空多了一个手段非凡的好手,如果不知己知彼,怎么笼络人才呢?”
“这样最好。”韩西岚点点头,盯着陈康泰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不过老陈,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的,作为韩家主管情报的长老,今天泄露资料已经犯了大忌,不管到什么时候,万万不可将今天的事泄露出去,否则,我这身老骨头可经不起家法的折腾。”
陈康泰脸色一变,沉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多少年的交情,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再说我什么性格你也清楚啊。”
“信,不信也不会铤而走险!”韩西岚大嘴一裂,开了个玩笑,“你该知道,我韩西岚可不是谦谦君子,偶尔犯下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的错误,你如此宽宏大量,肯定能够原谅的。”
陈康泰摇摇头,笑道:“老韩啊老韩,你还是先前那个脾气,话说出来,能将人砸个半死!”
韩西岚紧跟着爽朗的笑了:“你也是老脾气,从来没变过......”
说到这里,韩西岚面色一紧,沉声道:“我也一把年纪了,在这个世道经历过的风雨多,临走之前,还是要提醒你,如果真要下手,一定要隐秘隐秘再隐秘,莫说陈家不如此人势强,即便强过他,也要一万个小心,能不沾身上血尽量不沾,毕竟你只是要人死,犯不着兴师动众,招儿能有多阴就多阴,懂吗?”
陈康泰眉头一皱,苦苦一笑:“我说老韩,你怎么老想着我让你调查陈昊天,是要他死呢?”
“因为杀人的事儿你做的少,纵然你竭力表现的淡定,可你的眼神出卖了你。”韩西岚看看自己的手,低着头缓缓言道,“我这类事情没少做,记得第一次,就是这种表现。”
陈康泰浑身一震,张了张嘴,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韩西岚看陈康泰如此表现,又笑了,意味深长的道:“如果......如果能不杀,尽量不要下手,有些路,走了就不能回头了。”
陈康泰一阵沉默,拿着档案的手在微微颤抖。
韩西岚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对陈康泰缓缓言道:“记得先前,我到韩家打拼时,你曾经对我说过,为人处世定要三思而后红,今天我将这话送给你,何去何从,你要想清楚了!”
他缓缓站了起来,迈着沉重的脚步出了书房,眸中多少有些许不忍。老陈,不是兄弟一门心思坑你,我也是身不由己!希望你福星高照,否则万一出了岔子,陈家将万劫不复!就像我韩家,如果陈昊天一旦得知吴君君乃是......罢了罢了,只要陈昊天一死,说不定这事儿就尘埃落定了!对!只要陈昊天一死,韩家就不需要将资产慢慢朝国外转移!而今陈昊天修为尽失,是除掉他最好的机会,错过了,肖有建怕不是他的对手。
韩西岚走后,陈康泰将档案袋拆开,里面的白纸黑字,看得他触目惊心。他着实没想到陈昊天的背景竟然如此深厚!尤家有这般强悍的实力助阵,即便陈家再努力,怕也无法争取十大家族的位置!
“陈昊天,不除不行啊!”陈康泰朝后一靠,在书房静静思索着,许久许久之后,他拿起车钥匙静静出了门。
清晨时分,天阳区某家早点小铺前,一辆辉腾缓缓驰过,从驾驶位置丢下来一个档案袋。
摊主老肖朝车牌号看了眼,看四下无人,脚下一点飞了过去,将档案袋拿到店铺接着昏暗的灯光细细看了一番,然后赶紧丢到炉火中,将一股米粥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