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院子的大铁门至房子门口,开车只要一两分钟。霍尧望着极近奢华的豪宅,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曾经不分彼此的两人,如今连知道对方的消息都是那么陌生。两人分开的小半年里,霍尧觉得每一日都分外的漫长,连思念都觉得痛苦,甚至于,他只能用拼命的工作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再快一些,再强大一些,就能早一点去找乐乐。
当他在新闻中听到尧乐乐损失超过一半时,他恨不得能马上就飞到程乐乐的身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乐乐会怎么样,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从电视里才得知,霍尧头一次现时间和距离的恶毒。
本该更早就会到美国的,只是他不能两手空空地来,尽快办妥了事情,霍尧才用去深圳度假村的借口,从深圳中转过来。一路上,想要见面的激动和狂喜,总是盖过了害怕看到乐乐责备的不安和焦灼。他知道他现在还没有资格,也许乐乐的身边早就有了更优秀的人,可哪怕只是见一面,他就想知道她好不好。
坐在飞机上,程乐乐以前各种各样的神情反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霍尧望着漫天绮丽的霞光,无数次地幻想着见面时的情景,可没有一种如在眼前般,真实鲜活,又让人愤怒。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霍尧紧紧抿着嘴唇,嗅着空气中特别的味道,猛然上前一步,将程乐乐手里的烟一把夺过来。
程乐乐不否认见到霍尧的那一刻,内心的喜悦就如同酿久了的火山爆出浓烈而炙热的火焰,即便她想压制都压制不住,全身每一处细胞无不叫嚣着颤抖。她讨厌这样的自己,真是太没出息了。
可霍尧出口烦躁的语气让程乐乐像被浇了一盆凉水似的,头脑迅速冷却下来,“呦,我当是谁呢?霍先生最近也在美国?您毕竟是有婚约的人,三更半夜来女士家算怎么回事儿啊。”
霍尧不在意程乐乐的讽刺,是他活该,更何况这么久没有见面,第一句话竟是责问,连他自己都想扇自己两耳光,可又控制不住对程乐乐的担心。
夹着烟草的手指放在嘴边,尝了几口,比普通的香烟味道要淡很多,但却感到心慌得让人害怕,霍尧立刻扔掉手中的烟,用脚碾碎在地,尽力压住心底的怒火,轻声说道:“你在美国呆了半年,都学会抽这种玩意了?什么时候学会的?抽了多久?告诉我。”
其实,程乐乐加上这一次不过是第四次,之前和帕里斯、去夜店时,尝过一次,结果倒头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她一直觉得太耽误工作了,以后每次她都会拒绝。但是这些天她实在受不了了,她需要这些东西带给她一些刺激,或者催眠,只要一点点不会上瘾,又能产生幻觉,让她依赖地度过漫长的夜晚。
这会儿她就像是个正好被抓包地犯了错的小孩,恼羞成怒地一边推搡着霍尧,一边想要关上门,“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管我?你走!你走……”
可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霍尧,霍尧一手就轻松将程乐乐抱起,另一只手赶紧把门关上,免得自己真被赶了出来。
“你要干嘛!半年不见你就像个野蛮人!”程乐乐显然没想到霍尧突如其来的动作,两腿蓦地离地让她有些抗拒,挣扎地在霍尧身上拳打脚踢,不仅是泄着这半年的埋怨,还有这些天心里承受的恐惧和压力,“混蛋!王八蛋!找你的未婚妻去!你滚,你滚!我不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霍尧直直地站在那里,任由程乐乐疯子般的打骂,他不知道除了说对不起,还能说什么,所有的解释和借口都修补不了程乐乐已经被他伤了的心,“对不起,乐乐,对不起,我爱你……”
霍尧望着程乐乐消瘦的脸庞,浑身上下碰触得都是隔人的骨头,霍尧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心被人揪住般,连心跳都没有知觉了。他的乐乐本该有他给予一切幸福和肆意的女孩,理应享受到他无尽的宠爱,但如今却轻得连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
他还没有自恋到程乐乐离不开他,相反,他以为程乐乐离开他,洒脱地驰骋在宽广的天地间,应该更潇洒才对,如果不是这样,他当初为什么那么轻松地将她放开,他宁愿尧乐乐是由霍江出手收购,最起码他一直在她的身边,为她挡风遮雨。
程乐乐本就疲惫不堪,加上霍尧熟悉的气息迷惑着她,她慢慢消停下来,无助地揪着霍尧的衣领,将脑袋抵着霍尧的颈窝处,泪水从眼眶内涌出,沾湿了霍尧的衬衣。霍尧的肩膀依旧宽阔,似是像以前一样可以支撑包容着她的各种小脾气。
“怎么办,我把尧乐乐赔进去了,那是我们的啊…只要再坚持几天,就可以了,可我却把它输了...我们之间什么都不剩了,是不是…这回什么联系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