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皇薨世,颜萧继位,宫洺成为东晋大辅佐,虽未明言,但是每个大臣心里都知道,这突然冒出的大辅佐一职,实际就等同于摄政王,不过,自从送尊皇入陵之后,宫洺就再没上过朝,更没进过宫,众大臣议论纷纷,可颜萧却不甚在意。
尊皇过世,三年内宫洺与唐欢欢的婚事都将不能举办,实际上唐欢欢根本不在乎这些,这些名义上的东西对于她来说,一不能换成银子,二又不能当成饭吃,只不过是给别人看的一些排场,她为何要去在意?
房里,多日未眠的唐欢欢已经睡了三日,未免打扰到她,宫洺只在旁边静静的守着,一步都不肯离去。
“王爷,您也几日未睡了,要不要也去歇歇,这里交给奴婢就好了。”
这么多年,唐欢欢每次的沉睡都是绿绣在身旁守着,虽然这次宫洺半步不离,但她还是按照她原有的习惯做着她该做的事。
宫洺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累,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绿绣换了一壶煮开的茶在桌上,而后将原有的那壶冷掉的端走,刚走到门前,突然,南影跟鬼上身了似的冲了进来,两人谁也没注意,刚好撞到了一起,砰的一声,茶壶掉落在地。
这巨大的声响不由的令宫洺眉心一紧,他蓦然瞪向他们二人,底喝,“都给我出去。”
绿绣一脸惊恐的缩着身子,听到宫洺的冷喝,连推带打的将南影弄了出去,摔在门前的茶壶也没来得及去收拾。
关上门,绿绣狠狠地拍了他两下,怨道:“你急着去投胎吗,进门都不看看有没有人吗?”
南影一脸苦色的看着绿绣,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比较急。”
“你急什么呀,小姐睡了这么多天,王爷心情一直都很不好,你就不怕王爷罚你?”
“罚也没办法,真的很急。”说着,南影推开绿绣,再次走进。
当南影走进,看到本是睡着的人已经坐起时,他连忙抱歉道:“对不起王妃,吵到您了。”
唐欢欢摆了摆手,她耷拉着脑袋,显然是没有睡够,“说说你的急事吧!”
闻言,南影正了正神色道:“林姑娘和梅兰已经到了京城,可是他们现在却住进了唐家。”
辽国,唐家
“念文奇,我们已经来了几天了,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一直在这等下去吧,你说要做的事,难道是在这唐家就做得成的?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什么时候进宫?”林文茵拦下那两个男人,不耐烦的问。
已经来了几天了,可他们却一直都住在唐家,别说是夺帝位,他们至今为止就连宫都没有进过。
念文奇看了一眼不悦的林文茵,他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带他们进宫,是因为他有些怀疑这个‘苏妙一’,这次她不再以真面示人,而她的眼睛也不再是紫色,虽然她解释说自己是因为生病才变成紫眸,可是这寥寥一语并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惑。
另外,墨城君这个人,世上很少有人见过,如今她就这样带着一个面具男出现在他面前,而后说他是墨城君,他自然还是免不了怀疑。
林文茵也知道他们的疑虑,毕竟他们要做的并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倘若走漏了风声,别说是帝位,怕是连性命的顾不得了。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林文茵才极力模仿着唐欢欢的性格,然而她这一嚷嚷,倒是让念文奇中了套。
“苏姑娘别急,皇宫里面我还需要打点一下,我知道让苏姑娘诸事繁忙,但还轻苏姑娘再耐心几日。”
苏妙一,琳琅阁圣女,现下的武林盟主,只要她一声令下,翻覆一国朝堂这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她有着傲人的资本,更有着傲人的脾气,眼下这小小的气势一出,念文奇便不得不相信这个高傲的人真的是苏妙一本人。
见林文茵似乎成功了,梅兰缓缓转身,“走吧。”
林文茵脚下未动,继续看着念文奇说:“我耐心有限,你们要做什么最好快点,另外,把你们监视我的人撤走,否则别怪我亲手送他们‘走’。”
看着林文茵和梅兰离开,另一个较高的蒙面男人上前说道:“不要怀疑了,她应该就是苏妙一没错,否则她哪来的这么大胆子敢这么嚣张。”
闻言,念文奇点了点头,“说的没错,是我太小心了,你去把看着她的人撤了吧,我去打点一下。”
房里,唐宏紧张兮兮的将陈氏拉近房里,问道:“你老实跟我说,他们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陈氏甩开他的手,不耐烦道:“不是都跟你说了,文奇是我远方表姐的孩子,他带着几个朋友来京城玩玩,我让他们暂时住在咱们府上,这么有什么不妥的,咱们府上这么大的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不过是给他们住住,再多几张嘴吃饭而已,你至于左一遍右一遍的问吗?”
“文奇是你的远方侄儿,我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你不觉得其他那三个人太奇怪了吗,这大热天的,他们不是蒙着面巾,就是带着面具,若真的只是普通人,他们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是怕你侄儿被骗,所以才问问,你不耐烦什么?”
陈氏不自在的动了动眼睫,而后赔上一脸谄媚道:“哎呦,文奇也不是小孩子了,都那么大人了,自己交什么样的朋友,想必他自己心中有数,咱们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怎么说也是你的侄儿,既然住在我们家,我们又气岂能一点都不管,若是在这出了什么事,那你也不好跟你的表姐交代不是。”唐宏皱着眉,看上去倒像是真的关心。
见此,陈氏走近抚了抚他的胸口,笑道:“是是是,我们家老爷最菩萨心肠,待我有空我定是回去提醒他一下,您就不要操心了。”
客院
“齐儿,你此次进京到底想要做什么,还有你的那几个朋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你可不要跟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学坏了,今儿个老爷已经问过我,你跟娘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再在做什么不好的事?”
听着陈氏的暖心关怀,念文奇不屑一顾的起身道:“我在做什么与你无关,你回去跟那唐老头说,让他少打听我的事,下次若是他再多管闲事,我就宰了他。”
闻言,陈氏猛然一怔,连忙起身,拉着他的手说:“齐儿,你不能这么做,他并非想要打听你的事,他只是关心你。”
“关心?呵!”念文奇不屑的冷哼,而后更是嫌弃的将她的手甩开,“你们两个不愧是夫妻,这假惺惺的关心让我觉得恶心,不要以为我住在这是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只是想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不被人现而已。”
“齐儿……”
陈氏的话还没说完,念文奇便打断她的话冷冷的说:“好了,你出去吧,我没时间听你在这唠叨。”
陈氏知道念文奇是在怪她没有将他爹救出来这件事,可是对于那件事,她实在是无话好说。
“好,娘不吵你了,你有什么需要就跟外面那些下人说,他们若是哪里伺候的不好,你就来找我,知道吗?”
念文奇厌烦的扭过头,走向一旁。
见此,陈氏一声叹息,而后点了点头,“好,娘走了。”
看着陈氏走出,念文奇不由的眯了眯眸子,负在身后的手不由的紧起。
从小他就跟他爹一直生活在寺庙之中,他从未觉得过自己跟别的孩子有什么不同,父亲对他的疼爱让他不去介意身边没有母亲这件事,可是当陈氏的一个要求害的他们父子分离之后,他才知道,他的母亲在他父亲心里的地位。
他第一次给自己的母亲写信,为的就是想让她想办法就他父亲,可结果却是,他的父亲当夜死在牢里,而他的母亲依旧还是那风风光光的丞相夫人。
多年来,他父亲一直在他耳边说他母亲的各种好,从为对她另嫁他人之事有所埋怨,以前他年纪小,自然不懂这些,可是当他父亲死了之后他才知道,他的母亲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好,她就是一个贪图财富抛夫弃子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