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皇权争端必不可少!你记住父皇的话,在这深宫之中,没有绝对的敌人,也不会有可相信的朋友!皇后一脉的势力已根深蒂固,贤王那边也在暗箱操纵着,这么多年夜儿辛苦的提防和较量,就是为了要保护朕这张龙椅啊!”
冷月细心听着封远所有的话,从未想过封柒夜做这么多隐藏和保护,最终都是为了他。一国皇帝,险些变成傀儡,也着实有些窝囊了。
当然,这些都是封远的一面之词,但冷月却有理由相信,他没必要骗自己!从他对封柒夜的态度来看,这皇宫中,怕是只有封柒夜对他是真心对待了。
“父皇放心,事在人为!”
冷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用这种安慰和宽心的话让封远放心。而封远沉沉的看了一眼冷月,身子斜斜的靠在一侧,语气有些低沉:“冷月,朕相信夜儿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看人的能力!你不是没有头脑之人,所以今后若是宫内生任何事,你记得一定要站在夜儿身边,他对你绝无保留,希望你也能陪着他走下去!这皇位,除了夜儿,朕不想给任何人!”
最终,封远认真的话,有似是表态的语气,让冷月眸色闪烁。皇位,天下人追逐的至高皇权,若将来有一天封柒夜真的坐上了皇位,那他的结果是否会和封远一样,变成处处备受牵制的牢笼?!
冷月心中虽难免怅然,但是面对行将迟暮的老人,她也没必要再给他增加心理负担,很快就点头应和:“父皇,我会陪着他的!只不过,你也要注意身子,既然已经知道皇后的野心,你何不借故打压?”
“哎,说的容易。当初朕能够坐稳皇位,就是靠桌家在背后拉拢和扶持,这么多年过去了,桌家日益壮大,盘根错节的势力朕根本无从下手。况且,皇后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为了让贤王称位,但…但是,在朕心中,对她除了包容再无其他。正因如此,朕最心爱的女人被她害了以后,朕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苦了夜儿了!”
封远怀念幽幽的语气和一闪而过的愤恨,彰显着一段不愿想起的往事,而冷月闻此不禁悄声问了一句:“是洛妃?”
冷月犹记得当初在那场迎接古霆的接风宴上,洛妃的名字一出,封柒夜和封远同时变色的神情。
果不其然,冷月的问话,让封远一瞬就攥紧了拳头,但叹息一声后,又归于沉寂,“朕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她!冷月,你……”
“皇后娘娘驾到!”
御书房门口,突然传来小太监尖声的唱调。封远的话僵在嘴边,神色也倏地一变。另一侧,封柒夜眨眼间就来到了偏厅,在殿门打开的瞬间,就落座在封远的身侧。
卓青柔双手放在暖包之中,身后的火红披风摇曳不停,在迈步入内的瞬间,那眸子阴冷的看了一眼门口的小太监,对于他方才突然报备的事耿耿于怀。
小太监恭敬的弯身,对于卓青柔的视线视若无睹。而封柒夜余光看到卓青柔现身之际,恰在此时说道:“本王的事不劳父皇操心!我们走!”
这一声愠怒的话,让卓青柔闻声就看向偏厅,当见到封柒夜表情有些幽冷的时候,眉眼染上笑意,问道:“这是怎么了?夜儿,又和你父皇吵架了?”
冷月眸色辗转的流连在卓青柔身上,不待她说话,封柒夜已经拉着她,两人向殿门处走去,在途径卓青柔身侧的时候,语意不明的说道:“皇后娘娘的消息真是灵通!”
卓青柔侧目看着封柒夜和冷月擦肩而过,适时在二人身后笑着说道:“夜儿,你父皇身子不好,没事就不要带着闲杂人等进宫了,以免你父皇的病情加重!”
封柒夜脚步微顿,回眸冷笑着方要说话,冷月却扭身先制人:“皇后娘娘说的极是!父皇身子本来就不好,你进殿之后竟不知要关上殿门麽?这寒风凛冽,不知到底是谁会让父皇病情加重?”
冷月暗讽的话,着实令卓青柔表情一愣,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她,口齿愈凌厉,竟然敢当众奚落自己。
向来习惯了所有人对自己卑躬屈膝的卓青柔,这一刻看着冷月,那双眸子漾出刀子一般的冷光,转身对着冷月,看到她和封柒夜紧握的双手时,面色依旧笑着说道:“冷月,这是你和本宫说话的态度吗?看来和夜儿在一起了,你也敢藐视皇权了?”
卓青柔所谓‘也敢藐视皇权’,这话无疑暗指封柒夜藐视皇权,她冷月也夫唱妇随了。时至今日,冷月全然没必要再对卓青柔有任何保留,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的态度,也是笑面回答:“皇后娘娘,此话何意?你何时见到我和邪王藐视皇权了?若我们当真藐视皇权,怕是父皇也不会同意的!所以,皇后娘娘,麻烦下次若想安置罪名,最好找个好一点的借口!”
冷月口舌如簧的反击,令一侧的封柒夜都忍不住诧然的侧目睇着她,他的小女人解了毒之后,似乎变成了一只利爪的小猫。
思及此,封柒夜便不多言,任由她和皇后对峙。总之出了任何事,由他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