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在你心里,可还是你的嫡出?”背光而入的身影,步伐带着缓慢的沉重。而那嗓音是卓青柔从未听过的复杂,瞭望着殿门步入的人影,光线打在他的身后,一时间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脸颊。
卓青柔和封亦晗面面相觑,突如其来的人,以及那句不清不楚的话,的确会引起很大的误解。卓青柔满面狐疑,而封亦晗却双手不期然的捏紧了扶手。
封流赢也就是龙渊,此时缓步踏入凤栖宫内。一切都仿佛还在昨日,往日历历重现,但封流赢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久别重逢的喜悦,有的只是深埋的不甘心和对世事的嘲讽。
他才是封夙最名正言顺的太子,他才该是手握玉玺,玄甲傍身的江山继承人,但是千帆过尽,他忍辱负重埋伏在七煞盟中,到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曾经,如果不是属于他的,他也断然不会去觊觎和争取。但是凭什么原本就属于他的一切,却生生被人所夺,现在他重新出现后,反而被人当成了乱臣贼子。
自始至终,他并不想伤害封柒夜。即便不是一母同胞,但手足之情依然不会让他下狠手。他恨只恨,为什么父皇当初要册立他为太子,到头来却告诉他,他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还有他的母后,当初他的死那般蹊跷,她竟然命人匆匆将他下葬,难道她就不觉得事情的诡异之处吗?
他只想问问,到底他封流赢在整个封夙江山中,在偌大的封夙皇宫内,在这些人的心里,可还有他一丝一毫的地位可言?!
“你是谁?”
卓青柔望着愈逼近自己和封亦晗的封流赢,当渐渐看清楚他的轮廓时,似乎脑海中闪过些印象,熟悉感也随之而来。
封亦晗望着封流赢,当看清楚他那双眸子的时候,顿时失了少许的平静,激动的情绪让他的身子都开始微微抖,无力的手臂颤巍巍的指着封流赢,“母后,是他,是他!是他挑了我的手脚筋的!就是他!”
当封亦晗彻底看清楚封流赢的脸颊时,最不堪也是最痛苦的一幕瞬间就袭上了脑海。当初封柒夜派人送他回京,在路上他虽然身负重伤,但是还不至于毫无抵抗。可在深夜之中,他就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给挑了所有的筋络。
由于当初视线昏暗,他只看到一个侧脸。原本以为是封柒夜,但就是刚刚,他看到这人背光而如,没在阴暗光线下的脸颊之际,蓦地就认出了他。
卓青柔闻言立刻上前,站在封亦晗的身前,将他保护在自己的身后,指着封流赢尖锐的骂道:“原来是你,你这个封柒夜的走狗!你去告诉他,他做了这么多错事,本宫和晗儿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回想起龙渊的身份后,卓青柔也没有好脸色。原以为当初大哥找的人一起谋划封夙的江山,结果这个人最后还是败给了封柒夜,看来也不过如此。
封流赢看着卓青柔护犊子的举动,嘴角边的讽刺更加沉重的闪了闪。眼眸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不消多时语气低沉的说道:“看来,在你们心里,早当本王是个死人了!”
“你……”
这时候,卓青柔和封亦晗才现事情的不对劲。他方才进来的时候,也是自称本王。虽然他和封柒夜七分相似,但是两人说话的嗓音和语调完全不同。而且,仔细辩驳之下,更能看出他的眸子,似乎更加昏暗阴郁。
“怎么?很惊讶吗?既然如此,那你们可还记得封流赢!”
封流赢,这个名字在很长一段时间中,都没有再提及过。甚至很多封夙皇宫很多新晋的宫女太监,也是闻所未闻。大家只是知道封夙还有一个已故的太子,谁能想到,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许久的名字,今日又忽然被人说出,这种惊讶和冲击自然是相当巨大的。
卓青柔一生只有两个儿子,而这也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当年能够坐上皇后的位置,且自己的第一个的孩子顺理成章的被册立了太子,即便当年的太子死了,她还有封亦晗可以依靠。
所以这么多年来,在封流赢去世后,她便一心一意的为封亦晗暗中铺路谋划,只要自己的儿子坐上了封夙的皇位,那她依旧可以继续母仪天下,位及皇太后的地位。
“你……你说什么?”
卓青柔慌乱的看着封流赢,仔细的看着他的脸颊,希望能够看出少许的端倪。不怪她不记得,毕竟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之后的这么多年,她的心思全部都放在封亦晗的身上,即便有时候会缅怀封流赢,但也不过是霎那的光景。
封亦晗目光沉重,双手努力的想要支撑起自己的身子,从没有一刻,他这么想要自己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说封流赢,那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