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皇后的语气轻轻,却透出坚定,有一种切金断玉的决绝,地上那些深红色的血迹已经被清洗掉不留痕迹,可血腥的气味依旧在空气中来回的飘荡,没有散去。
嬷嬷嗅着这样的气息,听到皇后坚定的语气,不由自主的颤了颤,她突然想起容卿离开时的那个背影,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只是,她无法对皇后说出,那缕飘渺的,抓不住的预感。
皇后喝了药,疼痛减轻了许多,她平躺在大床上,感觉除了身下的部分,其余的地方都透出凉气,她不用抬手去摸,也能知道感知--早已经成为了习惯。
屋顶上是精致的雕刻,凤凰展开翅膀,俯瞰着下方--这从来都是她身份的象征。
而她自己却明白,在称谓上她与容卿是飞龙金凤,是天下与他最为般配的女人,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走进过他的心里,也从未比其它的女人多得到一分的爱,若是一定要说多了什么,她只能想到一个词,那便是“尊重”。
可是,夫妻之间,如果这个词排到了位,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她想不明白。
而此刻,在这样该难过伤心,需要安慰的时刻,他却依旧没有守在她的身边,他到底是如何想的?她更想不明白。
只是……她微微闭了眼睛,感觉那涂成了金色的凤凰有些刺痛眼睛,今夜此事之后,事情会向着哪个方向展?
她微微握了握拳,心中已动杀机--无论如何,冷可情必须要死。
冷宫是皇宫中的女人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其实这个“冷”和温度没有多大的关系,而是那个地方所散出来的阴气、悲凉、死寂,让人绝望,一日一日,滋生出心魔。
慕容莲看着关上的大门,那些侍卫的脚步声和火把的光亮都渐渐远去,四周重新归寂于沉静和黑暗,她就快要狂。
她疯了一样的拍打着门,上面落下阵阵的尘土,洒了她满身满脸,她却依旧不在乎,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那些脚步声依旧远去,没有因为她的呼喊和拍打做片刻的停留。
冷可情也不劝她,任由她叫喊拍打,看了看四周,除了脏一些,倒也没有别的什么,她不由得暗暗笑了笑,想着之前在酒店里无聊的时候偶尔看一眼那些古装剧,冷宫出现的机率并不低,但是里面描述的可是破旧不堪、阴风阵阵的,而且还时不时有那些精神不正常的女人阴森森的出没。
她看那些电视剧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机会亲身体验一把。
冷可情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觉得四周安静了些,她侧看去,与慕容莲的阴毒目光对了个正着。
冷可情看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觉得有些好笑,若是目光能够杀死人,那自己还练那些技能做什么?
淡淡笑了笑,扯过一块破布擦了擦身边的椅子,“怎么?喊累了?”
“冷可情!”慕容莲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向前奔了两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瞪得溜圆,她的声音含了咬牙切齿的味道,听得冷可情替她牙酸,“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居然陷害我!”
冷可情抚了抚额,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你难道真疯了?或者是瞎了?你没有看到,本宫现在也在这里吗?”
“你这是苦肉计!”慕容莲大声的说道,手指紧紧握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她这一个月的暴室生活熬下来,瘦了不少,没有苗条下来的美感,倒多了几分瘦骨突出的可可怖,尤其是用力或者怒的时候更为明显。
冷可情懒得与她争辩,今天的事情太过蹊跷,远远不像她想的那般简单,现在冷可情心中的疑惑,比慕容莲的还要深。
只是,现在还不是弄清的时候,她必须等待时机。
冷可情在冷宫倒冷静的很,容卿在上书房却忍着怒火,布公公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伺候容卿多年,自然知道这个年轻的君王杀伐果决,从来就不是胆小懦弱之人。
今天的事情太过蹊跷,而且生得太过突然,布公公心中明白,皇帝对冷可情动了心,对她与其它的妃嫔不同,而此时,他好不容易入了心的女子,居然被他自己迫不得已送入了冷宫。
更可怕的是,布公公不明白,为什么慕容莲会说上那么一番话,说什么自己带着冷可情去了皇后宫中的后门,这是……什么意思?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皇上,老奴……”布公公思考多时,觉得还是自己请罪比较好,他一边说着,一边跪了下去。
容卿听到他的话,转过头看看着他,“起来罢,朕知道与你无关。”
容卿的话让布公公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不禁庆幸,他今天和皇帝一起出了宫,否则的话,还真是说不清了。
容卿说完这句便不再开口说话,布公公也不敢再多言,只是恭敬的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