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鑫茂一脸怒容的看向秋夫人,把秋夫人吓得一哆嗦,他厉声道:“若此事真的与你有关,定当饶不了你!”
他说罢,转头对秋尚忠道:“去,快去请大夫来!看还能否保得住!”
秋尚忠的心头微微沉了沉,看柳裳这样子,估计是无法保住孩子了,但是现在就算有一丝希望也要尽力争取。
他点了点头,急忙向外走去。
冷可情的目光注视着秋尚忠的背影,眼睛里冷意一闪,她转头对身后的米开朗基罗说道:“准备好了吗?”
“回主子,已经准备妥当。”米开朗基罗恭敬道。
冷可情看了看天边的星辰,天色似乎阴了些,原来晶亮的星子变得有些模糊起来,慢慢涌过来的阴云,像是她此时翻涌的心情。
容卿受伤那一夜,也是这样一个阴沉的天气,那夜的火光,她永生不忘。
马世强,此时你正在做什么呢?你且等着,等我一步一步走近你,操刀。
秋尚忠出了院子,便在院门口外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丫环婆子们,他急急的说道:“快,快去!去请最近医馆的大夫来!”
“是。”
秋尚忠的脸色比天边的云还要阴沉,他说不出心里的感觉,现在早已经分不出喜怒,今天晚上的情绪像是飘浮在海浪之上,起起伏伏,实在让他有些受不了。
他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秋夫人院子的方向,这个婆娘……真是越来越愚蠢,胆子越来越大了,他心中觉得这事儿八成和秋夫人脱不了干系,不然的话,好端端的,怎么会?
他慢慢走回院子里,没有进屋,只是站在树影里,想着这几天生的事,着实觉得心累,他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一团浆糊,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时间不大,院子外面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丫环领着一个人进来,那人肩膀上背着药箱,穿着一身长袍,头上包着扎巾,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
丫环带着那人到近前行了礼,秋尚忠带着那人进了屋子,他快步走到秋阁老近前,“父亲,大夫到了。”
“嗯,”秋鑫茂点了点头,转身到了外堂,秋尚忠跟在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对大夫说道:“要尽力保住孩子,如果成功,本大人重重有赏。”
大夫急忙称是,转身到了美人榻前,看到那一滩血就皱了皱眉,他伸手拿了帕子垫在柳裳的手腕上,细细的把起脉来。
秋夫人起了身,眼睛注视着大夫的嘴,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在心中祈祷,柳裳的孩子没有事。
世事无常,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心心念念的要除掉柳裳的孩子,如今事到了眼前,自己的想法又转到了另一端。
时间不大,大夫起身到了外屋,对秋阁老和秋尚忠行了礼道:“回阁老和大人的话,这胎……”
“如何?”秋鑫茂和秋尚忠异口同声问道。
“保不住了,”大夫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位夫人……身子本来就弱,加上长期吃着有损胎儿的药物,落胎不过是迟早的事,只不过今日似乎受了一些惊吓,导致她血气一时无法通畅运行,这才加速了落胎。”
“你说什么?”秋鑫茂的眉心一跳,“长期吃着有损胎儿的药物?”
“正是。”大夫点了点头说道。
秋尚忠的脑海中突然浮现那包放在窗下桌子上的药,他霍然转头看向柳裳,快步到了美人榻前,目光冷冷道:“我来问你,你是不是一直在自行吃药?”
柳裳的眼圈顿时一红,脸色更白了几分,“老爷说的哪里话来?奴家是一直在吃药,但是却是安胎之药啊。”
“你胡说!我明明看到那日在你窗下的桌子上放着一包药,而且,已经派人察看过,那药是活血化淤之药。”秋尚忠语速飞快,眼睛瞪得老大。
柳裳一呆,眼睛看向窗下的桌子,嘴里喃喃道:“那药……那药……是夫人派人送来的呀,还说那里面的药材都是上等的,平常药店里很难买得到,我还十分欢喜珍视,每日都记得喝的……”
秋尚忠一愣,他还没有看向秋夫人,秋夫人就一声尖叫,“你胡说!我几时派人送过药给你?”
柳裳垂着头,又落下泪来,她咬着嘴唇,努力不哭出声来,这般压抑着委屈,反而让人心中更加难受。
“有没有送过,派人到你的房中一查便知。”外堂的秋鑫茂声音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