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光映着秋尚忠扭曲的容颜,像是一只在暗夜中阴冷狠辣的厉鬼,他揪着秋夫人的头,把她狠狠的往刘三的身边一拉,厉声说道:“跪下!你这个贱人,我整日忙碌,你倒好,在这里偷偷和下人喝酒偷情!还有脸去捉别人的奸!”
秋夫人他拉着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膝盖剧烈的疼痛却不及心痛,她抬起头,眼睛在暗夜中闪动,“我偷情?你说我偷情?”
她的语气更激怒了秋尚忠的怒火,他“啪”的又打了她一个耳光,“事情就在眼前,你还敢如此说话!”
“事实?什么事实?”秋夫人看着四周,掠过小几上的酒杯,掠过身边的刘三,心里微微沉了沉,这场景……若是生在别人的身上,她恐怕也会如此以为吧?只是,她真的是冤枉啊。
“我与你这么多年的夫妻,还生下了杰儿,你如今……竟然如此怀疑我,枉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为你!”秋夫人语气悲怆,眼中尽是哀怨之色。
奈何秋尚忠此时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理会她的话,冷笑了一声说道:“哼,若不是今日撞破,不知道还要被你隐瞒到几时,你还敢提杰儿,你养的好儿子!干出那种乱伦之事来!现在想想,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我亲生的!”
他最后一句如同石破天惊,彻底的把秋夫人给劈愣在那里,秋鑫茂的眉头紧紧皱着,他总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有些乱有些复杂,但是又有些巧合。
事情一环扣住一环,就像是事先演练好了一样,可……这些人都是自己家中的人,特别是眼前的秋夫人,他对这个儿媳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又怎么会配合别人去演练这种事?
秋鑫茂陷入难得的迷茫和不解。
但事情总要有个了结,他沉声说道:“尚忠,不许胡说。现在事情还未明朗,一切都是未知之数,你别忘了,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经他一提醒,秋尚忠这才想了起来,他狠狠瞪了秋夫人一眼,转头在房间里胡乱翻找了起来,这一次他满怀着怒气,手碰到的任何东西都成了出气筒,花瓶、梳妆盒、梳子、小镜等等都被扔得七零八落,到处都是。
房间里不时响起噼哩啪啦的声响,在暗夜中像是各种诡异的声音合奏的一催魂曲,暗淡的光芒把秋尚忠气急败坏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清晰落入冷可情和容卿的眼中。
冷可情迎着微凉的夜风,听着下面诡异的安静,看着秋尚忠的身影在窗纸上像是暴躁的皮影,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这对夫妻啊……平时各自心中有鬼,如今一遇到事情,自然就全面暴了出来。秋尚忠为什么不问问,刘三是怎么到了秋夫人的房中?”
容卿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悠远的似是枝叶间的微风,“所以说啊,夫妻之间还是要以信任为先,爱妃你看,朕不就是全力的相信你?否则的话也不会在这里陪着你看戏了。”
冷可情听到他说的那句“信任为先”,微微侧看了看他,眼睛里透出疑惑的光。
容卿被她看得一愣,慢慢松开的说道:“干嘛?”
冷可情摇了摇头,其实她心中刚才有一瞬间的错觉,夫妻间信任为先……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古代的帝王会说的话,看起来容卿已经被自己慢慢带入正轨了,嗯,不错不错。
容卿自然不知道她心中的得意,还在为她方才的神情而纳闷着,忽然听到下面又是一声厉喝。
“贱人!这是什么?”秋尚忠把一个药包狠狠的摔在秋夫人的面前,纸包早已经破裂,“哗啦”满包的药材洒落在地,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乱糟糟的在地面上摊开。
秋夫人心中一沉,果然被找了出来,她吸了一口气说道:“这能说明什么?这当然是药,不过那又如何?这些都是我自己吃的,有谁说我不能吃药吗?”
“哼,”秋尚忠气极反笑,“你自己吃的?你他妈的犯了什么病要吃这种药?骗谁呢?”
秋夫人咬紧了牙关,一口就说这是自己吃的,按照她之前就已经想好的说,秋尚忠冷笑着点头,“好,好,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你说这药是你自己吃的,那你说说,你这药有没有可能和柳裳院子中的那些一样?”
秋夫人毫不犹豫的说道:“绝无可能。”她信心满满,自己没有做过,买了这药不假,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如果是有人陷害,那么怎么会知道自己所藏的药包都有哪几味药?只要对不上,就可以洗脱自己的嫌疑。
“很好,”秋尚忠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如此便好,我上次叫人写下了柳裳那里药包里的药名,把那个大夫叫来看看,看你的这些究竟是不是和她的一样,到时候真正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