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儿摇了摇头说道:“乔姑娘家中已经没有亲人了,听老嬷嬷们说,夫人在的时候她就时常来,大将军迎娶的夫人之后便在京中的东柳巷买了一处宅子,虽然不大,但足够夫人娘家的父母住了,乔姑娘是是夫人的堂妹,是父母双亡后来投奔的。后来夫人的父母也去了,她便独自住在那里,只是也时常来府中小住。”
冷可情的眼底浮现几分浅浅的笑意,屋内的烛火映入她的眼底,竹儿突然觉得她的眼中有几冷意,便不由自主的抿住了嘴唇。
虽然竹儿没有再说,但冷可情也能把事情猜个七七八八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想不通,她前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按说冷肃的寿宴将近,正是一个好时机,她怎么会舍得不在?
冷可情目光落在窗外,那些白色灯笼的光影还在飘动,木鱼诵经之声还在继续,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转头问道:“她前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怎么今日本宫方才见到她?”
竹儿回答道:“回娘娘,乔姑娘是去蜀中的武云山进香了,说是为大将军祈祷。”
“原来哪些,”冷可情笑了笑,“姨母真是有心了,不过可惜本宫之前病着,看见又太小,也不怎么记得她了,幸好你给本宫讲了这么多。”
竹儿的眼中有微微的喜色,“奴婢伺候娘娘,自当尽心的,娘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奴婢就是了。”
“暂时没有了,你先下去吧。”冷可情微微一笑道。
竹儿福了福身,道了声告退,便轻步退了出去,冷可情声音轻轻,似呢喃道:“是个好姑娘,只是……到底太天真单纯了些。”
维多利亚淡淡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木梳给冷可情轻轻梳着头,冷可情从镜中看了看她,“你和安慧都是灵透人,本宫身边有你们,高兴得很。”
维多利亚听到这话,手指微微的颤了颤,长长的睫毛垂下,看不清眼中的神情。
冷可情收拾完毕,隔壁院子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吵得人头疼,她站在窗前,迎面吹来夏夜的风,带着微微的热度,让人心中的烦躁更多了几分。
她拍了拍手,米开朗基罗从暗中现身,“主子。”
冷可情目光的转向隔壁院子,沉沉似锋利的刀刃,割开浓浓的夜色,她低声吩咐了几句,米开朗基罗一边听着,一边慢慢抿紧了嘴唇--忍住脸上的笑意。
冷可情吩咐完毕,米开朗基罗转身一纵,便消失在了黑夜中,她摆了摆手,对维多利亚说道:“关好窗户和房门,转起小水车,本宫要凉快一会儿。”
维多利亚转身去准备,她靠在美人榻上,微合了眼睛。
乔瑞芝带了那六个丫环在院中做着法事超渡亡灵,她坐在院子中间,身下是一个蒲团,面前放着檀木做的木鱼,手中握着小木槌,正微合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那六个丫环有四个和她一样,坐着蒲团敲着木鱼,四个方向一人占了一个,其余的那两个负责点香和烧纸钱。
院子里烟气袅袅,六个人的眉目都在烟气中朦胧有些模糊,院子里挂了几盏白色灯笼,投下薄薄的光亮,灯笼在夜风中飘来荡去,多了几分萧瑟之感。
忽然,“啪!”的一声响,一盏灯笼突然落了地,里面的牛油蜡还没有灭,“呼”的一声火苗碰着了灯笼纸,一下子便烧着,成了一团火球。
乔瑞芝和那四个丫环都微合着眼睛,又有木鱼声和诵经声,所以并没有看到,另外两个丫环互相对视一眼,急忙走过去收拾干净,又飞快的看了乔瑞芝一眼,现她没有注意到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是她们的这口气还没有松完,另一盏灯笼又突然掉了下来,而且还是距离乔瑞芝最近的那一盏,就在她的右上方,两个丫环一见,脸色顿时变了,还没有扑到跟前,那灯笼在坠落的过程中又被风一吹,正巧落到了乔瑞芝的肩膀上。
“啊!”乔瑞芝吓了一大跳,急忙睁开眼睛跳起来,那两个丫环也到了她的跟前,快速的扑打着她身上的火。
乔瑞芝显然被吓得不轻,她又跳又叫,尖叫声不止,和方才的仪态万千大不相同,木鱼声和诵经声骤然停止,只剩下她的尖叫声。
尽管丫环即时扑火,仍旧灯破了她身上的衣服,烤坏了她的头,连带着耳边都有些红了,所幸没有起了水泡。
可即便如此,乔瑞芝也接受不了,她的眼底涌现无边的戾气,像是雪地里的针像是方才的火,热烈而狠辣,她抬手打了距离她最后的一个丫环。
“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