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公公上前去接过,拿在手里让容卿仔细的看,容卿的目光一扫,看到明亮的烛火里那枚长命锁着银光,上面还有“长命百岁”的字样,只是看上去做工不太好,有些粗糙,显然不是宫中会有的东西。
事情到了这一步,明显是姗儿的话更为可信一些。
容卿摆了摆手,布公公捧着那长命锁往后退了一步,重新站在容卿的身侧。
容卿看向李正未,不怒而自威,“李正未,你还有何说?”
“皇上!奴才真的是冤枉!”李正未大声说道:“这长命锁是奴才的,并不是姗儿的!”
“嗯?”容卿微微皱眉,显然不太相信,“你的?”
“正是,”李正未说道:“这长命锁是奴才之前去街上采买的时候在路边的小摊上买的,奴才……家中没有了亲人,只这么一个堂弟在身边,奴才想着自己是不可能有后了,承蒙皇上隆恩,李正迅在宫中做侍卫,奴才想着等到有了合适的人选给他择个良配,好让他为李家继香火,那日看到这个东西,便动了心肠,就把它给买下来了。”
他说着,再次用力磕了个头,“奴才不知这个姗儿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现在居然拿这个东西来陷害奴才!这真是天大的冤枉!请皇上明察!”
他字字铿锵,声声冤屈,让人很难不动容。
皇后微微舒了一口气,觉得这个李正未还算是没有愚蠢到家,临危之时也算没有失了分寸,知道再做最后的挣扎。
“皇上,”她慢慢的开口说道:“李正未跟随臣妾多年,倒也算是尽心尽力,他如果真的犯了这样的大错,臣妾也容不得他,只是……如果单凭这么一个东西就定他的罪,恐怕……”
容卿微微深吟,“那依皇后的意思呢?”
“臣妾以为,李正未平时性子直了些,臣妾的宫中对宫人要求又严格了些,他有时候难免就会让一些人心中不满。”
皇后微微顿了顿,快速的观察了一下容卿的神色,又继续说道:“这次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宫女和太监之间的一些恩怨,母后又病着,实在不宜这样纠缠下去,他们两个又是臣妾宫中的人,臣妾理当把此事料理妥当,以弥补之前的失察之罪,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李正未听到皇后的话,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皇后还是向着他的,没有抛弃他,若是此事真的交由了皇后处理,那么,来愁自己翻不了身吗?
他的气还没有松完,只听一个声音说道:“皇后娘娘说,这只是太监和宫女之间的恩怨?那么,本将的位置该摆放在何处?本将还没有问问李公公,到底因何指使这宫女来陷害本将呢?”
李正未的那口气又提了回去,差点被自己噎到,他忍不住咳了两声,扶着地面的双手也微微一抖。
皇后的脸色顿时又难看了许多,这个沈亢就像是一个阴魂不散的恶鬼,总是时不时的冒出来,打乱她的计划。
她的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怒色,像黑云下的闪电,转头盯住沈亢,语速缓慢道:“本宫倒是忘了,此事还关系着沈将军。”
“娘娘忘了,本将可没有忘记,”沈亢微笑着走上前来,“方才本将可是生死一线,好不容易拼着从阎王爷那里夺回这一条命来,这等大事,如何敢忘?”
众人在心中齐齐翻了一个白眼,明明这位从头到尾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怎么就成了从阎王爷那里抢过一条命来了?
此有人胆有谋,关键是还能豁得出脸面去,从今日之事便可以看出来,风光还在后头呢。
沈亢不管这些,她现在除了要“伸张正义”之外,还想着要给皇后添堵,断她的左右手,逼得她乱起来,她越乱,越会失分寸,到时候机会也会更多。
容卿点了点头说道:“沈卿说得极是,这件事情都闹到了朕这里,事关朝廷重臣,自然不只是后宫之事,皇后你还是不要管了。”
“……”皇后暗自咬牙,却又不敢再多说,容卿已经表明了态度,她岂能听不出来?
“沈卿,你有何见解?”容卿看着沈亢问道。
沈亢拱手道:“皇上,臣以为,既然姗儿说,这长命锁就是证据,想必是有她的理由,不如听她说一说?”
李正未叩头道:“皇上,奴才方才所说句句属实,这长命锁的确是在街上的路边摊买的,不信皇上可以派人去查!”
沈亢摆弄着手中的乌铁匕,慢悠悠的说道:“那路边摊的老板是你的大伯啊还是二舅啊?”
“嘎?”李正未一怔,不明白沈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