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人影一闪,江朗满手是血的出现在冷可情的视线中。
江朗的脸色木然,眼睛里闪烁着幽冷的光,脚步也有些凌乱,双手上沾着鲜血,染红了他的指尖。
江朗在冷可情的面前停住脚步,目光转向她,那眼底沉沉如枯井,让人心中微惊。
冷可情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江朗这是受刺激了,想必是他已经向风炎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风炎的阴冷狠辣,定然是说了一些绝情而又狠毒的话,让江朗想起了妻儿的惨死之状。
冷可情站起身来,声音低沉,放缓了语速说道:“江朗,事情已经过去,你也手刃了仇人,死了的人不会再活回来,纵然你再痛苦再自责,也最多只是徒增你自己的痛苦。你的妻子温柔贤淑,你不是说你晚归了她都会等你回来?由此可见,她是多么爱你,因为爱,所以担心,你这么多年过得一直不快乐,难道你希望她永远为你担忧着,不肯去投胎,成为孤魂野鬼吗?”
江朗的身子微微震了震,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她……”
“她会的,”冷可情安慰完毕,给他下了一剂猛药,“如果你一直活得这么不快乐,一直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担心你。世人总说,佛渡一切有缘人。但是心存牵挂、与尘世有牵连的人却是不渡的。你是希望她早日带着你的孩子登上极乐,还是让她永远在世上飘零?”
江朗的肩膀微微耸动,眼睛里慢慢蓄了泪,大滴大滴的泪珠从他的眼睛里涌出,他微微的抽泣出声,慢慢的跪了下去。
冷可情心中唏嘘,却知道江朗的心理会慢慢恢复平静,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至于风炎是怎么承认,又是怎么被江朗杀的,这些都不重要。
一日之后,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几匹快马从京城出,一路向着白头山的方向出。
官道上扬起尘土,马蹄声声清脆,为之人身穿金色薄甲,她的一双眉目灿若星辰,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三品骁骑参将,沈亢。
白头山,我来了!
白头山距离京城并不远,这里有一座独立的军营,说是军营,但是却没有人住在外面的驻扎的帐篷里,而是都住在建好的城池里,高高的城门楼,高挑的大旗在风中猎猎飞舞。
沈亢到这里的时候,四下里都很安静,就像是一座空城,安静得有些诡异。
她不禁有些纳闷,米开朗基罗提着马缰绳上前一步,朗声冲着城门楼叫道:“谁在上面?开门!”
上面却没有人回应,本来应该有士兵巡视的,却空无一人。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米开朗基罗有些担忧的说道:“主子,会不会是前天在朝堂之上皇上说把这里给你管理,有人对这里起了不良之心?”
沈亢微微摇了摇头,“若是想通过这里来陷害我,那也应该等到任之后,到任之前对这里下手与我没有任何的害处,最多也就是阻止我到这里来罢了,为了这个得罪那么多的高官,何必呢?与其那样,还不如让我到这里,最好和那些二世祖处不好,反倒让那些官员不满才更好。”
米开朗基罗觉得她说得有理,但是这安静,实在是太奇怪,他低声说道:“属下进去看看。”
“也好,”沈亢点了点头,“万事小心些。”
“是。”
米开朗基较起身离了马,从怀里掏出一个飞爪链锁来,在手中抡了抡,轻轻往上前一抛,那小爪子挨住了城墙,“啪”的一声合拢,像是只手一样,紧紧的抓住了城门楼的墙头。
米开朗基罗随后拉着那链锁,脚尖轻点,如一只灵巧的燕子一般,快速的飞上了城墙,他双脚落地,看了看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只有那旗帜飞扬的声音在风中啪啪的传来。
他慢慢收了链锁,四处寻找着,在城门楼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人垂着头,闭着眼睛。
他心中一惊,急忙慢步过去,这才现这个人不是死了,而是睡着了,他不由火冒三丈,抬腿踢了踢此人,那人打了一个吻哈欠,皱眉嘀咕道:“干什么,干什么?赵老三你太不够意思了,你睡觉的时候我叫过你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睁开了眼睛,定睛一瞧这才现对方是一个陌生人,不由得闭上了嘴,警惕的打量了几眼,“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米开朗基罗好气又好笑,他晃了晃手中的链锁,“我是谁?你还好意思问我是谁?我这么大一个活人,大白天从这里翻上来,你在当班值守,居然没有看到,还问我是谁?”
那人翻了翻白眼,看了看米开朗基罗身上的衣服,“校尉?你来这里干什么?有事儿快说,别废那么多话,小爷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今天趁着值班补补觉,你扰了爷的清梦爷还没有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