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队成员都傻了眼。
看着梁山娘们凶猛愤怒施暴,他们虽然早听说过赵庄妇女也是汉子一样能打辽寇的,却万万没料到在梁山这亲眼看到了。
带队禁卫军官看着梁山汉子追出来继续施暴,是如此凶残嚣张殴打罗汝楫,即使罗汝楫不是钦差队正式成员,但怎么也是官呐,还是大理寺这样的权威司法部门的骨干官员,当着钦差面的,怎么可以如此虐待暴打?梁山还有王法吗?
他虽然感觉物伤其类,很愤怒,但识趣的紧闭着嘴什么也没说,更没有以护卫军的身份出面喝止甚至武力阻挡,一方面是怕了梁山人的凶猛胆大,一方面是不好解释罗汝楫的身份,干脆就那么瞪眼瞅着罗汝楫在狂猛皮鞭的毒打下翻滚哀嚎。
另一奸贼万俟卨则是一副目瞪口呆样,心里实则在得意洋洋,庆幸自己精明有分寸没冒失过去,也从此事恶毒算计不已。
他瞅着罗汝楫的悲惨,暗叫:“这真是个正人君子外表下的荒淫无耻蠢货。“
混钦差队,没个正经身份,得藏着掖着底细来意,在梁山居然也象在东京花花世界一样轻浮猛浪。你平时展现的城府智慧呢?预见到你会犯事倒霉,却万没想到你会蠢成这样,倒霉成这样。
心里更大叫:“打得好。使劲祸害。把罗汝楫祸害的越惨,越能证明沧赵家族对朝廷的藐视。此事大可利用啊……”
至于另一个带队副军官李虞侯就更不会管了,但心里震惊不已,越提起小心。
梁山此行,凶险重重啊。
这哪是来传旨当贵客,分明是来探险冒死的。
千万千万得小心谨慎,千万没露出是高太尉派来的恶意探子的马脚。老子可不能吃这种亏倒这种霉。
身份和利益不同,看待同一件事的角度自然不同。
在混充禁军的秘谍司成员眼里,不把此事当成罗汝楫私德败坏调戏妇女欺辱沧赵的罪过属于该打,他们了解皇帝的心思,和皇帝一样已不把文成侯当成朝廷的骨干重臣而是早晚除掉的,所以只看到梁山人不对,对梁山人的嚣张愤恨之极。
这些人眼里哪还有朝廷的纲纪国法?哪还把皇帝放在眼里?
这不是忤逆造反,但性质也差不多了。
看来沧赵家族对皇帝陛下已经失去必要的敬畏,甚至已不再忠心,就怕是已起异心早晚会扯旗造反。
但他们也没动。
秘密任务在身,假作禁军普通将士不能暴露,带队钦差不下令,他们也就没有合适的身份出面干点什么,只能干瞅着暴力场面,暗暗提起心按紧了腰刀。
朱贵冷眼旁观禁军的表现,再次区别鉴定了这些人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看到正经钦差薛弼只是皱眉沉默不语,又见打得差不多了,再打多了就打死了,这才出声中断了行刑,喝令巡逻宛子城的卫士把罗汝楫拖下山去,象之前惩罚那位张干办一样让罗汝楫继续受折磨。
两卫兵应声奔过去,一人一条腿粗暴拖着罗汝楫就走。
在山顶可比在第一道山关那拖到码头的过程远多了也残酷多了。
暗藏傲慢自负的罗汝楫这下可有的苦头吃。
他被拖得声嘶力竭惨叫,经过钦差队时拼命哀求其他人相助,甚至威胁钦差救他,却无一人响应,只好悲催了。
钦差队的人不是没人想救他。
实在是没法解释一个五品下的官员为何仅仅是薛弼这样的七品小官的随从而不是带队的正钦差大人。
这不符合常理。
罗汝楫还是大理寺的一个审判官。
钦差来梁山是慰问嘉奖的,不是来审判定罪的。
结果却来了个秘藏身份的司法官,那么钦差队到底来梁山是干什么的,这也没法解释。
罗汝楫为个美色暴露了身份,这事已经糟糕了。梁山人必定会起疑心。此次的“慰问”之行必定更加艰难莫测。
还有,赵老二虽然只是个草民,但怎么也是沧赵家族的子孙,是文成侯的唯一弟弟。
在这调戏女人,别说是调戏赵老二的女人,就是随便调戏一个梁山女人,都等同于是在沧赵家里欺压凌辱文成侯。
小小大理寺官员敢欺辱堂堂二品大员,还是在人家家里,挑战尊卑体统,有理没理都是罪过。
有什么理由指责梁山?
钦差队的人也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帮罗汝楫一把。
你明白文成侯失势要完蛋了,可以在心里鄙视不在意文成侯的权威地位,但不能明着真这么干呐。
强出头只会惹火烧身。
也就没人肯伸手拉罗汝楫一把。都在希望这事赶快过去好进行下一步。
罗汝楫却不是被拖去金沙滩码头和先一步倒霉的张干办做伴。
那条山路太陡峭难行。
从山顶拖到那,不是人能受得了的,能活活拖死。
到前山的路也太远太费劲,不方便。
所以卫兵把他拖去了山路还算平坦的鸭嘴滩这边的码头,丢在小小的沙地圈里待着晒太阳,喝水泊风,这下有时间好好体味肉体痛苦与精神煎熬。
赵岳下令严惩万俟卨、罗汝楫是知道这两官是历史上审判陷害死岳飞一家的罪魁祸。
事实上罗汝楫并不愚蠢,也算有才,此时三十多岁就已经官到五品下,除了朝中被赵岳间接折腾得大佬及同党纷纷倒霉腾出上升空间的有利因素,以及他投靠对了狡诈深通藏锋之道的张邦昌得大力提拔外,才能也是基础。草包,再有人提携也是成不了事的。在历史上,这家伙混得也不赖,瞅风头害死了岳飞,还害了当时的镇江知府——抗金名将刘子羽,累官吏部尚书、龙图阁学士。卒封新安开国侯,赠少师开府仪同三司,达到了名垂宋史。
他在梁山表现如此糟糕,露出不堪本质和蠢相,主因是当官还太年轻,仕途太顺利,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