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的及时出现,无形中救了那都头一命。
王智慧的注意力被转移,不得不去迎接呼延灼,也就没能一怒率性杀掉都头出气兼立威。
梁山人竟然很大度,也没趁机把倒在泊路上只是受伤并没死的那些官兵补杀掉,还特意退远了些,招呼官兵把这些伤兵和尸体弄走。这搞得官兵和刁民们一时搞不清梁山人什么意图。
呼延灼仍然是那么牛。
他高高在马上冷冷扫了一眼窘迫狼狈的现场,瞅瞅那些仍然处在惊魂不定中的战官兵,打鼻吼里冷哼了一声,再看“将门虎子名将”王智慧,那目光更没了好眼色,这回是毫不掩饰鄙夷......
王智慧丢了大人正一肚子邪火,被呼延灼的眼神激得怒气勃,忍不住道:“我等自是比不得呼延将军勇猛善战。我等若是能对付了梁山草寇,也不需要朝廷调兵来了。我等确实还不行,下面就看将军的本事了。相信呼延将军一出手,梁山屑小必定立即灰飞烟灭。我等恭敬静观。”
事实证明,梁山不是朝廷想像的那么无备而弱小好欺。赵岳小儿才德远比不上其兄,却也是个极难弄的家伙,不负其天下第一恶霸纨绔的凶名,总有手段守卫梁山泊。你呼延灼只怕也得莫名其妙惨死在这,现在就着急张狂什么?你还什么成绩也没干呢,凭什么敢小瞧于我......
他内心在恶毒诅咒。
不料,呼延灼回应他将军的阴阳怪气话竟然轻蔑一笑直接道:“你知道自己不行就好。”
又环顾正神色各异甚至不善的诸府众将,森然道:“此伐责任重大,朝廷在紧盯着,万不容有失。你等要严格遵我军令调遣,全力完成承担的职责。谁敢马虎,谁敢消极玩忽职守,出了差子,耽误甚至破坏了此次讨伐,到时可休怪本将翻脸不认人刀下无情。”
在这的郓州、东平府、东昌府官军,从都监到将领听着这杀意十足的话语,都不禁一惊,一个个心中别有心思,暗骂呼延灼太张狂太自以为是......奈何,形势比人强,只得赶紧积极表态。
只有王智慧依仗家势和他在皇宫当守宫大将与皇家结下的关系,此刻敢冷着脸不回应。
呼延灼显然也不能就此拿王智慧怎么样,冷哼一声,不再搭理王智慧,转头瞅瞅泊中的梁山人,一挥手,先令一重骑小将上泊中路试试。
那小将也不畏惧梁山之威,立即策马上去了。
人马皆重甲的沉重让本就沉重的战马更沉重,只走动就出沉闷的轰鸣,令人心惊侧目。小将小心翼翼驱马在刚填出的路上踩踏转悠。这条短短的水中路匆匆填就,也经过初步夯实,又经过施工民夫与作战官兵的反复踩踏,不算接水的边缘部分,其它部分的表面看起来已经平整很结实了,可是这个重骑一上去转悠,路面立即踩出一个个马蹄坑来,不少地方甚至陷进马蹄.....
呼延灼看到结果,满脸不满意,目光冷冽扫视当地众将喝道:“这路修得差得远,如何能用来打仗?”
当地众将都被喝得心惊胆战,心中有理由不服,但生怕呼延灼就此拿人砍头立威,只得赶紧认下不是,表示后面定会严格把关施工,定能把路修好,决不敢耽误进攻梁山的大事......
众将态度老实,呼延灼这次也不为己甚,放缓了语气道:“念尔等是初做此事,没有经验,路又是匆匆刚建,无法一步修那么好,这次就算了,本将不追究。以后若还敢如此,哼!”
王智慧鄙夷地瞅着牛得不行不行的呼延灼,心中也冷哼连连:耍过威风,现在该你表现了。呼延灼,本官看你能亮出什么比我厉害的本事......
呼延灼骄横霸道得罪人,打仗却极有分寸,很有脑子。
他没自大轻狂地依仗重骑优势牛哄哄指挥部下直接轰隆隆霸气十足奔上泊中路威慑克制梁山水军,一看小将测出路不行,立即喝令当地官兵两两一对上前帮忙扶重骑兵下马,并且特意点的是王智慧的济州军......
下马的上百重骑兵具佩战刀,手持强弓,腰悬装满箭只的箭壶,一个个如同钢铁机器人一样踏着沉重的步子,一队队摇摇摆摆小心翼翼上了泊中路,迅速列好三面阵式......
梁山草民显然还是有点见识的,一看是重装,不等重骑手上泊准备好就抢先靠上来射击。
弓力仍然是那么强劲。
嗖嗖的箭声让远在岸上的官兵和民夫也不禁头皮麻。
可是,这次的凶猛攻击就没了此前射溃济州军的威势了。箭射到重骑兵身上,根本射不透,有的浅浅扎进去,有的挂在甲上,有的被反弹了出去,无力地落入水泊中漂荡.....
梁山人的迅猛攻击对重骑来说和挠痒痒一般。
重骑手们横臂护住眼睛,根本不把梁山人的强弓暴射当回事,并且随即就张弓展开了猛烈反击。弓力更强劲,比梁山人射得更远,杀伤力无疑更强。
御马营骑兵是从老禁军和黑帮等各种坏蛋分子新禁军这种统称强壮有力汉子构成的四十万京区将士中严格选拔出来的,无不是顶尖的力大之辈,最起码的素质是强壮中的强壮者,否则也担负不了铁甲重得能压死人的重骑身份,重弓射击能力可想而知,箭术不精也必定射得够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