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城北三十里左右处。
这是一片荒野,有山,有水,有辽阔的起伏着众多小丘陵山林野草地的地方,正适合十万规模的大军团作战。
张宗谔选择了在这和气势汹汹南下而来的二龙山强盗前辈斗一斗,比个高下,定个排位。
那两不服他的帮派老大也都跟着来了。
这两家伙自大狂妄却也不傻,都明白在和二龙山这种前辈的较量中展示自己的重要性。
谁在斗二龙山的这场战斗中表现最出彩,竖立了威信,谁差不多就等于是义军的当家人。
张宗谔心中暗笑:不怕你来,就怕你们既狂妄自大却又怕死不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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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终于相遇,对峙。
张宗谔出马向对面主帅旗下的黑矮子肯定是宋江的大声质问:宋公明,孝义及时雨的威名江湖好汉广知,却为何既想强吞我部又想强占了我部拼死即将拿下的兖州城?这难道就是你宋公明的仗义讲规矩?这就是你二龙山替天行道的侠义之举?
二龙山确实不占理。
但,强盗为了利益岂会真讲什么规矩真守什么义气信誉。
好处吞肚子里,趁机把便宜占足了,把势力搞得最强大最有前途最有权威,这才是正经。其它的都是虚的。需要时讲一讲。有冲突时就抛一边去。
宋江何等老辣。
他不会蠢得在这事的性质上和张宗谔耍嘴狡辩。
那样即使狡辩胜了,传出去也只会损失他在江湖上的威信。
我势力比你大,我想要的好处就得归我,这就是道理。这也是江湖规矩,传出去不丢人。
宋江不是武夫好手,不敢象张宗谔这样出阵面对敌人,免得遭到斩式暗算。
他不急于回应,先是捻须仔细瞧了瞧张宗谔的相貌举止,分析了一下此人是个什么人,然后才不急不缓道:“张宗谔,你有何本领敢与我二龙山作对?”
我来强吞你是因为你不识抬举竟敢和我作对。既是对手,我打你抢你又有何不道义的?
宋江轻易就压制了张宗谔在占理上的咄咄逼人,在比黑厚狡诈口才上先胜了张宗谔一筹,并且直接把嘴巴上的说理与较量拉入武力上的较量,避免纠缠在强说理上坏了名声。
有种有本事,你就上场和我的部下大将真刀实枪斗一斗。
斗赢了,你是英雄,斗败了,你什么也不是,甚至直接连命都没了,你还争个屁,还说什么理不理。你拼命得到的东西自然得归我。就这么简单。你还想说什么?费话有意义么?
绿林第一规矩:拳大为哥。
赶紧打吧......
张宗谔狡诈善隐忍,不肯身先冒险,听懂了宋江的潜台词,装作不懂,冷笑斥骂一声:大名鼎鼎的及时雨原来是个无耻小人。骂声中装作不屑多与宋江说话,圈马回了本阵另打主意。
独角蛟秦会一马当先奔向场上,却已晚了,没能直接缠住张宗谔借较量杀掉。
张宗谔又是主将,不会轻易出战,既已经回去了,秦会就不能再点名叫战张宗谔,那样想杀张宗谔的意图也太明显了,而且也难以叫战成功,只会凭白让对方识破阴险歹毒,更多了警惕。他只得改变目标,长枪一指对面大喝:“某家是二龙山先锋大将,你们谁敢与我一战?”
二龙山这面并不知道张宗谔一伙是藏匿在沂州形成的势力,还以为是密州起义军。
秦会不报自己的名,是想麻痹他眼中的无识农夫泥腿子对手不畏惧他而大意敢上来送死。
他的这点小算计也确实奏效了。
义军之方有人大骂什么狗屁玩艺也敢充先锋大将,老子会会你......骂声中冲了上来,却是和张宗谔争老大位子的那个矮壮头子的手下结义兄弟,长得也粗壮有力,相貌甚是凶恶。
秦会不报名,也不问对手姓名,双方直接交手。秦会打了几合就心中有数了。这家伙是个强横人物,力量、敏捷都不差,马骑得也好,是杀人老手,却是半路出家习武的,没有打小打下的根基,筋骨僵硬,力,挥武器以及闪转腾挪都不够灵妙,破绽很多,全凭一股血勇与蛮力。
他并不急于杀死此人,真真假假貌似打得激烈辛苦,缠斗了三十多合才装作侥幸杀了对手却没个逼数的得意洋洋敢又叫阵。
自己的结义兄弟死了,这仇就得自家结义几兄弟帮着把仇报了,可是,粗矮老大的其它几个结义兄弟的本事都不如死的这个,起码力量上就不如,矮老大只能自己亲自上,这仇必须现在报,面子必须找回来。也是想趁机展示武力,在义军中竖立勇猛无敌的威信。当初要和戴宗较量,却不太擅长拳脚,担心反被腿功太厉害的戴宗打败,现在是战场,用武器,他就有信心了。
张宗谔却是已经把矮骡子矮老大当作了死人。
他是团伙中武艺最高的,眼力强,看出来了秦会是隐藏了身手。
此人在耍诈,必是有大图谋......怕是想引诱我张宗谔轻狂上场.....死的那大傻比,错觉老以为自己再加把劲就能杀了对手开战之功,结果加到把自己成功干掉了,而在这期间,矮骡子却一直没出声警醒或趁早召回场上的结义兄弟,这说明矮骡子也没看出来耍诈,看来本事也有限。
张宗谔也不知场上此将是谁,却清楚肯定是个不好对付的。
矮骡子自信地上场了,应该是没大瞧明白对手的强弱实底,只要稍有轻狂大意就得中算计。